温雅柔醒来时已然是翌日清晨,内院一片寂静,隐隐听得前院传来一阵阵扶棂的哭泣声。
察觉到身子的异样感觉,她不禁有些怔愣。
父亲才出了事,她心中亦是伤心不已,只是夜里见到公子川一身周正合衣躺倒在床榻之上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想要。回想昨晚她睡前缠着公子川的模样,看着身上的斑斑红痕,不免有些脸红。
小丫鬟见她醒来,进来伺候她梳洗更衣。
她用完了饭,着一身麻衣丧服行至前院,跪伏于灵堂一侧的软垫上如泣如诉的哭起来。
闻得门外呼喝平阳王夫妇二人前来吊唁,公子川和温雅柔不约而同一起抬头看过去。
见李正泽与裴文君二人自门外身着素服。神色肃穆庄重并肩而来。
入门时行至门槛处,李正泽还伸出手去扶裴文君。
裴文君腰膝酸软,心知不是逞能的时候,掀起眼帘递给李正泽一个幽怨的眼神,昨夜若不是他不知收敛,现下也不至于这般。
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出丑,当下手搭在李正泽掌心借力,抬腿迈过门槛去,收敛心神,恢复肃穆的神情。
公子川将她适才的动作尽收眼底,今日她着一身素服,朱钗尽数卸去,未施粉黛,似夏日的一朵白荷,清冷幽寂。
思及昨夜里在平阳王府中听到的声响,他只觉周身蒸腾起无端燥热,额头沁出汗意。
平阳王夫妇二人上前行礼,长公主府中一众人回礼。
温雅柔瞧着他夫妇二人爱意缱绻,夫唱妇随的模样了。
她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视过裴文君的肚子,她二人成婚已久,并未听得有身孕的消息,无端生出些优越感来,将身子坐直了些,让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显得更凸出。
裴文君一抬眼就对上温雅柔挑衅的目光,瞧着她的动作,立时明了对方的用意,面上不动声色,手却搭在了李正泽的指尖。
李正泽很是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恰逢冯阁老也在此时前来吊唁,看到平阳王,叫下他与他从旁说话。
裴文君听得他二人说的事关朝堂之事,便先行往马车的方向走。
芸儿在马车前等着她,为她掀起帘子,扶着她上马车。
听得身后一阵急促脚步声,紧接着是焦急的男子声响起:“且慢。”
裴文君转头看去,是公子川疾步追来,她不欲理会,掀起帘子上了马车。
芸儿上前阻拦道:“郡马爷,我家王妃身子不适,您还是请回吧。”
公子川声音高了几分:“那日我给你的匣子夹层里的东西你可曾看到?”
思及周围还有前来吊唁的人,怕惹出事来。
裴文君将马车窗帘子掀起,板起脸道:“前次郡马爷经我之手提供的线索,致使我家王爷受皇上责罚,被禁足府中数日。这次是又起了什么心思?”
公子川对上她的质问,只惊觉那句“我家王爷”格外刺耳,如重鼓擂打在心间,咚咚作响。
“我......”
\&你如何?郡马爷不在长公主府中守灵,追至此处要对我家王妃说些什么?\&李正泽声音清冷,缓缓走至他身前,正对上公子川愤懑目光。
他二人拥有近乎一模一样的长相,两相对视下,都看出对方眼中的企图。
不待公子川开口,温雅柔隐隐含着怒气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你怎么在这处?母亲在寻你。”
她这般说着,走至公子川身边,用手揽住他的胳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他身子往外躲闪了下。
“郡主还是要看好自家夫君,跟着别家夫人身后跑算是怎么回事?”李正泽好整以暇当面拆台。
温雅柔气恼看了公子川一眼,见他神色悲戚,不甘下风道:“王爷还是先约束好自家府中的人吧。”
说完她拉着公子川返回长公主府。
李正泽轻嗤一声,转身上了马车。
.........
万寿宫。
张仙人为嘉景帝奉上新炼制好的丹药,小太监忙不迭上前接过,呈到他面前。
嘉景帝的身子每况愈下,他现下仍旧期盼着神迹的发生。
许是在弥留之际,要活下去的想法更甚,将这最后一棵救命的稻草压在了张仙人的身上。
当下也不迟疑,让小太监喂下他一颗,强撑着坐起来打坐。
张仙人依旧是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模样,瞧着嘉景帝的样子忍不住心下叹息。
怪只能怪嘉景帝人缘不好,是个人都期盼着他死,能拖延到此时都是天大的福分。
全凭着他先前费力炼制下的丹药吊着,这才表面上看着精神尚可。
他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