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内,一片死寂,唯有潺潺的水流声在黑暗中回荡。
吐谷浑丝站在水洞前,眉头紧锁,双眼紧紧盯着那幽深的水面,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怎样渡到水洞的对口?这个问题在他的脑海中飞速地运转着,每一个念头都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在他的神经上划过。
作为吐谷浑丝,曾经的他,凭借着高深的内功,施展“蹬萍渡水”的水上漂轻功,跨越这样的水域简直易如反掌。
可如今,命运却对他开了个残酷的玩笑。
他的火掌受损严重,伤势让他的功力大打折扣,曾经的自信也如风中残烛,摇摇欲灭。
他多次走到水边,双腿微微弯曲,摆出施展轻功的姿势,可每次临到紧要关头,内心的恐惧和犹豫就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想到的不是成功后顺利到达对岸,而是万一出现纰漏的可怕后果。
若是在这过程中功亏一篑,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向平那小子,便宜了相国寺?这个念头像一根毒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里。
就在他几乎陷入绝望之时,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好似黑暗中划过一道闪电。
他想到了两种办法:龟息功和闭气功。
龟息功,那是一种极为高深的功法,需要强行运用真气,开启闭气之门,使人暂时陷入一种休克状态,心脏也会骤然停止跳动。
不过,在特定的时间内,体内的气息又能重新运转起来。可这种功法太过凶险,稍有不慎,便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闭气功,则是运用真气抑制体内气息的流转,在清醒的状态下强忍着不呼吸,是一种考验人意志力的忍气术。
吐谷浑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他在心中反复权衡着这两种功法的利弊。
思来想去,他最终决定选用闭气功。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运转体内的真气,试着施展闭气功。
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逐渐被压制,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他惊喜地发现,自己使用闭气功,竟然能忍到半刻钟的时间,若是拼尽全力,最多还可延长到一刻钟。
他迅速估算了一下从这里屏着呼吸划到对岸洞口所需的时间,最多也不会超过一刻钟。主意已定,他深吸一口真气,让这股真气在体内运转一周,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挑战积蓄力量。
随后,他眼睛一闭,“卟嗵”一声,义无反顾地跃落水中。
冰冷刺骨的水瞬间将他包裹,全身的毛细血管仿佛受到了惊吓,迅速关闭。
他强忍着呼吸,左手奋力划动,激起一道道水花。而右手,早在下水前,他就用一种防水的丝绸布绑扎牢固,这样既能保护受伤的右手,又能让自己在水中行动时不分散精力。
在黑暗冰冷的水中,吐谷浑丝就像一条孤独的鱼,向着对岸拼命游去。
每划动一下,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逐渐消耗,可心中那股不甘和执着,却如同一团火焰,支撑着他不断前进……
在冰冷刺骨的水中,吐谷浑丝奋力划动着左手,向着对岸艰难游去。
四周漆黑一片,唯有水流在耳边呼啸,他全神贯注,一心只想尽快抵达对岸。
突然,他感到腿部一阵异样,似乎有什么柔软又带着点滑腻的东西在轻轻磨蹭。他心中猛地一紧,恐惧瞬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此刻他火掌受损,功力大不如前,腿部若是再在这水中受到伤害,那可就真的是雪上加霜了。
他下意识地想要抬腿甩开那不明之物,可在水中动作受限,只能徒劳地挣扎。借着微弱的光线,他勉强看清原来是一种水中游鱼。
这种鱼一般生活在深水暗洞中,背上长满了一排尖锐的鱼刺,当地人都叫它“刺鱼”。
平日里,吐谷浑丝若是听说这刺鱼,想到的定会是它那鲜美的滋味。
这刺鱼捕获后烹饪得当,可是有钱人或是高官宴请宾客时餐桌上的一道美味佳肴 ,备受追捧。
但此刻,这些刺鱼在他眼中,却成了最可怕的噩梦。
这些刺鱼像是发现了新奇的玩具,不停地围绕着他,时不时用嘴或是背上的刺来碰撞、磨蹭他的大腿。
突然,一阵尖锐的刺痛从大腿传来,他差点忍不住叫出声,胸腔里的气息也差点泄了出去。心中惶恐无比,可在这水中,他却拿这些刺鱼毫无办法。
吐谷浑丝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他真想伸手揪住几条刺鱼,将它们生吞活剥,以此来解心头之恨。
然而,他的右手被绑扎着无法自由活动,左手既要划水保持前进,又难以精准地驱赶这些灵活的刺鱼。
他只能咬着牙,默默忍受着这一波又一波的刺痛与骚扰,每一秒都过得无比煎熬。
每一次刺痛都像是在提醒他此刻的困境,可他别无选择,只能强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