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吴浩传已经没事了,刘玉娥提着的心终于稳稳落了下来,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未散尽的惊慌,喊道:“浩传!你没事了吧!”
“咳咳!怎……怎么可能没事!喝了那么多水,差点没把我呛死!”吴浩传没好气地嘟囔着,语气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后怕与埋怨。
“好了好了,你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嘛。而且咱们弄了这么多水,足够用了!哈哈!哎呀,对了!你的铁锹呢?”刘玉娥边说边四处张望,试图找到那把铁锹的踪影。
“铁锹早就被水冲走了,还提什么铁锹。我这条命都差点丢了,都怪你,非要让我把口子再挖大一点。这下倒好,不仅丢了一把铁锹,还差点把我的小命搭进去了!弄了这么多水,用的完吗!”吴浩传越说越气,心中的怒火如同刚被扑灭又复燃的火苗。
“用不完可以放到水塘里存着呀。这水可是咱们辛苦弄来的,往后咱们想什么时候放水就什么时候放水,再也不用因为放水和邻居们闹得面红耳赤、针锋相对了。唉,就是可惜了那把铁锹,连头带把怎么着也得十来块钱呢!”刘玉娥一边心疼着损失的铁锹,一边盘算着这些水带来的好处。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一道强烈的手电筒光如同利剑般向他们这边射了过来,紧接着,愤怒的爆喝声划破寂静的夜空:“什么人偷水?今天非打死你们不可!”原来是负责看守州界水源的村民们,他们顺着大河埂例行巡逻时,发现闸口被人掘开,珍贵的水源正源源不断地外流,顿时恼怒得火冒三丈。紧接着,他们像发了疯的公牛一般,手持铁锹,气势汹汹地朝着刘玉娥与吴浩传这边冲了过来。
吴浩传吓得脸色煞白,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双腿都有些发软。刘玉娥也是惊慌失色,两人慌不择路地向着河沟下游拼命跑去,一边跑一边胆战心惊地回头张望。借着清冷的月光,他们瞧见身后足有十几道人影如鬼魅般紧追不舍,这一幕顿时让夫妻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恐惧如潮水般将他们彻底淹没。
刘玉娥一边跑一边心急如焚地思索着对策,她深知这么一味地跑下去,迟早会被后面的人追上。就在这时,他们跑到了河沟转弯处,那里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刘玉娥灵机一动,借着大树的掩护,一把拉住吴浩传,瞬间冲进了不远处那座破旧的老农社。
如今,责任田已经分到了各家各户,这座老农社早已失去了往昔的作用,被彻底闲置下来。它破败不堪,连门窗都没有,因为里面早已空空如也,啥东西都没剩下,社员们便把门窗都分了。夫妻俩躲在里面,大气都不敢出,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十几道人影顺着河沟一路向下追去,追着追着,其中一名村民突然停下脚步,满脸疑惑地说道:“不对呀!怎么突然看不见那两个人的影子了?他们怎么可能跑得这么快?就转了个弯,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是啊!难道是撞见鬼了不成?明明刚才离我们没多远啊!”另一个村民附和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按道理来讲,偷这么多的水,最起码得是一个生产队的人干的。可刚刚怎么就只有两个人呢?要是个人干的,随便扒开一个小缺口就行了,不可能把整个闸口都给掏开呀!”又有村民提出自己的疑惑。
十几个村民一边议论着,一边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当他们走到河沟转弯的时候,一名眼尖的村民猛然间发现了距离河沟不远处,矗立着两间孤零零的草房子,他连忙指着那边喊道:“喂!你们说刚刚那两个人是不是躲进了那两间草房子里面?我们要不要过去搜一下?”
“行!过去看看吧。要是没人,咱还得赶紧回去把闸口堵起来,不然队长要是来了,发现咱们看守的水被人偷了,肯定会把咱们辛辛苦苦挣的工分全扣光的!”带头的村民一锤定音。
于是,十几个村民打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朝着老农社靠近。他们手中的手电筒在老农社的门口晃来晃去,惨白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却没有一个人敢率先跨进屋内查看。
躲在屋内的刘玉娥与吴浩传,紧张得浑身发抖,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微弱,心脏咚咚直跳,仿佛是在敲着急促的战鼓。
只听一个村民带着几分畏惧的语气说道:“这老农社肯定好久都没人住了,而且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听老人们说,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最喜欢待在这种地方。”
听到这个村民的话,其他村民顿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梁骨,更加没人敢踏入老农社半步去查看究竟了。
这时,一名平时自认为胆子稍大些的村民,为了面子,逞强说道:“你少他妈在这儿吓唬人!我今天就不信这个邪了,你们都不敢去,我今天偏要进去看看,到底有什么脏东西!让你们这么害怕!”
躲在屋内的刘玉娥与吴浩传,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刘玉娥突然灵机一动,想起老人们常说的,那些脏东西喜欢在走夜路的人后面扔泥巴头子。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