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淳儿感受到手心的凉意,心态炸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抽手,殷凌霄已经克制地放开了她。
少年把手背过身后,指尖摩挲了一下,声音微哑:“傅姑娘,这是给你的回礼。”
傅淳儿忍着杀人的冲动,看了眼他放到掌心的东西。
是一支做工精致的毛笔。
“谢谢你的渴水,”一瓣桂花轻飘落下,少年的声音也很轻:“去好好读书吧。”
像是怕她不肯收,这次是殷凌霄先走,步子迈得很快。
傅淳儿低下头,看了眼那支毛笔,陷入沉思。
上辈子殷凌霄强行给她的是一支价值上万两的合欢步摇,无论是看价值还是寓意,都表达出了狗男人昭然若揭的心思,相比之下,这辈子规规矩矩送笔的他好像真的正常了许多。
送一支笔的寓意是什么?是终于明白她全部心思都在科举上,鼓励她好好读书吗?
难道在她的不断努力之下,狗男人已经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吗?
傅淳儿蹙眉看向毛笔。
不行,她不能掉以轻心,还是赶快回去再检查一下剧本。
“长姐,你在这儿做什么?”
傅衡恰好路过,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毛笔上,发出惊呼:“长姐,你能把这支笔给我看下吗?”
傅淳儿看到他的反应,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了?”
傅衡端详了一会儿,感叹道:“我果然没看错,这是北境紫毫的笔头,犀花牛角的笔斗,还有绿丝紫檀的笔管,如此有价无市的名贵之物,连父亲那里都没有,长姐是怎么得到的?”
傅淳儿:“……”
傅衡看到她脸色不对,连忙把毛笔递回来:“长姐?怎么了?”
傅淳儿深吸一口气,手指攥紧毛笔。
亏她还以为狗男人正常了!
结果还是一如既往地有病!
捐了!全都给他捐了!
*
三天的休假结束,正式迎来了院试。
永平府一带的瘟疫已经进入尾声,但一众学子还是留在了京城考试。
院试的规矩比童生试要严,考生只许带一个长耳考篮进场,除了放些笔墨和食水,其余一律不许带入考场。
这一天,顺天府的学官陪着学政在堂前点名,来一个学生,就要由当地教谕面认,确保没有替考的。
傅淳儿应号入门的时候,就觉得考官们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特别是学政大人,盯着她看了好半天,搞得她满头问号。
傅淳儿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地拿着卷子进了考棚,远远看见苏音坐在前面,正开心地跟她打招呼,傅淳儿笑着点头回应。
然后视线不经意一扫,看到前面还坐着两个熟人。
姜榕榕和傅小莲两个塑料姐妹花坐的还挺近,她们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在傅淳儿进来之前已经互相茶言茶语了一轮,但就在傅淳儿进来之后,她们忽然默契地停止了互攻,齐齐回过头盯着她看,眼神极为不善。
傅淳儿‘啧’了一声,懒得搭理她们,拿起考场发的青石砚研墨。
为了防止考生作弊,考场统一配的都是这种难用的粗制砚台,墨条会在砚台里频频打滑,发不出色,傅淳儿研了许久才砚出半池墨汁。
她好歹练过射艺,手劲还是够用的,要是一般的闺阁女,恐怕光是磨个墨色都要耗费不少时辰。
抬起头,果然见傅小莲她们已经不盯着自己了,正冲着砚台小发雷霆,生气也不敢太张扬,怕直接被学政赶出考场。
在傅淳儿后面,是上次一起去各班讲读书经验的第三名,地字班的袁小莞。
她从傅淳儿进来之后就有点激动。
上次她和傅淳儿近距离接触过,而这次距离更近了。
她觉得自己近到都能碰到傅淳儿乌黑的发梢。而且从背后看,傅淳儿发质柔顺,肌肤瓷白莹润,侧脸白的耀目,只看背影就知道是个不可方物的大美人。
怎么会有这么赏心悦目的人啊!!
傅淳儿察觉到背后灼热的视线,微微侧过头问她:“怎么了?”
袁小莞猛地看见她近距离、毫无瑕疵的绝美容颜,差点晕过去。
她当下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希望能和傅淳儿成为好朋友,这样她就能经常看见她的神颜了呜呜呜。
“没,没怎么,”袁小莞没忍住,脱口而出道:“你好美啊!!”
傅淳儿愣了,没想到对方那么直接:“……谢谢。”
看她比想象中好说话,袁小莞的心简直飞了,“上次一起去各班讲话时我就想夸了,你真的太太太好看了!!对了,你是不是疑惑学政大人为什么一直看你,我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