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谜主人不由一愣。
“快说,这个灯谜的谜底到底是啥!”“咔嚓”一声,谢玄背负的巨剑小半出鞘,露出的一截寒光四射,吓得灯谜主人面色煞白,嘴唇哆哆嗦嗦:“胭,胭,胭——”
“腌什么?”谢玄不耐烦地抓住宫灯乱摇,“腌鱼?腌肉?你少糊弄本少,这些哪是女人家用的东西?”
这个莽夫!王凉米气得银牙紧咬,她还以为武大郎偶有灵光一现,孰料还是胡来一气,害得自己也陪着丢脸。
轻笑声从身后传来,一柄折扇倏地递到灯谜主人面前,蝶戏牡丹的扇面上托着一锭闪闪发亮的银元宝,足足有十两。
执扇的公子正是王献,他唇角含笑,折扇斜挑,对灯谜主人彬彬有礼地道:“老丈,只需说出灯谜,这块银子就是你的了。”
谢玄扭头瞪向王献,喝道:“牛小三,你小子又来搅局,是皮痒了想挨揍吗?”牛三是牛侍郎的三公子,和他向来不对付。
“此言差矣。君子动口不动手,在朱小娘子跟前,你我怎能有辱斯文?”王献慢条斯理地从袖子里又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折扇上,“老丈,二十两!”
“胭脂!”灯谜主人眨了眨眼,以最快的速度拿起银子,转身就跑,动作麻利得完全不像个老头子。
“银子?”王献没听清,闻言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谜底可不就是银子嘛。其实,本公子早已猜出了谜底,要不然怎会拿出银两来呢?”他轻蔑地瞥了谢玄一眼,折扇缓摇,气定神闲。
“不对!”谢玄道,“银子怎会是女人用的?”
“朽木不可雕也。”王献哼道,“试问哪个女人不用银子,不喜欢银子?你去秦楼楚馆,那里的小娘子哪次不问你要银子?可见,银子正是女子的日常用品。”
谢玄楞了一会儿,随即一把揪住王献的衣襟:“我啥时去过秦楼楚馆?你这混蛋,恁地污人清白!”
王凉米被这两人搞得直翻白眼:“是胭脂!不是银子!你们俩快些走开,莫要再给我丢人!”
谢玄挺起腰杆,目光一扫白挺、王献:“没听到吗?朱妹子叫你们俩个走开!”
“此言差矣。”王献摇摇折扇,“辛夷小娘子此言分明是在暗示,我和小翠都是她的人,否则怎会说‘给她丢人’?是她的人,才会丢,就和我家看门的阿黄走丢了是一个道理……”
王凉米受不了俩人的胡搅蛮缠,拉着白挺要走,迎面突然几个人大呼小叫奔来:“邪修来了,快快禀告太守大人!”“快逃啊,邪修无名氏杀人了!”“无名氏当街吃人挖心啦!”
邪修?谢玄眼神一亮:“来的正好,我的大剑早已辗转难寐,饥渴难耐!”拔出巨剑,逆着人流奔掠而去。
“走,去瞧瞧!”王凉米拽起白挺,追上谢玄。王献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大街上,十来个捕快手执利刃,一边询问奔逃的百姓,一边往支狩真的方向而去,恰好撞上石崇一伙。
金谷八妖远远望见气势汹汹而来的捕快队伍,脸上齐齐变色。
“人族捕快!”象妖大汉顿下脚步,象鼻肌肉贲张,鼻孔喷出暴躁不安的白气,“你们谁他娘的走漏了风声?”
众妖面面相觑,石崇迟疑地道:“应该不会吧?真要是事情败露,来抓我们的就该是金陵府的精锐城卫军,而不是这些实力低微的捕快。”
身形瘦小的鼠妖两耳扇动了几下,急切地道:“我听到了马蹄声,朝这边来了!好些匹马,一定是城卫!”
金谷八妖顿时有些慌乱,环眼虎妖狞声道:“反正是个死,拼了吧!我拦住他们,你们去抓那个娘们!”他脚下一蹬,整个人犹如恶虎扑食,在半空直掠数丈,冲向捕快,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
神通——虎啸!
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无形的音波气浪从虎妖的血盆大口里喷出,犹如滚滚雪崩,砸得一干捕快口鼻溢血,东倒西歪,街两旁的花灯也翻滚飞扬,乱成一团。
“我们走!”老驼妖当机立断,转身拐进边上的巷子。石崇觉得有点不妥,但其余妖物都跟着跑了,他也只能随众。
“扑通”一声,三瓣嘴的兔妖突然半途摔倒,满地打滚,发出痛苦不堪的惨叫声。一只只花花绿绿的虫子从他的鼻孔、耳朵眼里钻出来,转眼覆盖了整张脸。
“他的虿虫腐窍咒发作了!”狐媚女子颤声道。
驼妖大惊失色:“怎会如此?毒咒不是还有一天才会发作吗?怎地突然提前了?”
“一定是兔崽子的身子骨太弱,撑不住毒咒了。别管他,我们赶紧抓人,不然大伙儿都得死!”象妖又怒又怕,长鼻子猛然一抖,将几个挡在前面的路人卷飞出去。
满头乱发的狗妖往四面嗅了嗅,指向城西:“姓朱的小妞在那个方向,往朱雀桥去了!”
“怎么去了朱雀桥?”狐妖目露惊诧之色,“那个贴身丫鬟明明告诉我,她们会去玄武大街那边赏花灯。”
狗妖又反复嗅了嗅,断然道:“错不了,她的气味就是往朱雀桥那边去的!”
“那就去朱雀桥!”象妖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