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子从怀中掏出了她仅剩的一些干粮，那一张半的饼她自己拿走半张，剩下的一整张她递给了水歆。

    “吃点东西，一会我们一起出去。”

    水歆原本还想多等一等，但是听见翎子这么说，她只是张了张嘴并没有说话。

    这边翎子一边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着饼，想了想又蹲在暗河边用手舀了两口水往嘴里送着。

    都是活水，翎子不觉得自己生喝会有什么问题。

    水歆听见声音后，也效仿翎子用水送着干饼往肚里咽着。

    你还真别说，这地下暗河的水喝起来还真是异常的甘甜，水歆喝了两口抿了抿嘴唇后继续大快朵颐了起来。

    毕竟她也是真饿了，清醒前也就是被翎子喂了一口饼，而她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在这地洞里待了多久。

    【这个叫妾的，真是个好人。】

    水歆低头默默吃着饼，心里只觉得一丝暖流。

    只是还没等她吃完，她就听见了耳边窸窸簌簌的衣服声音。

    她扭过头，正好一件衣服被翎子丢在了她的脸上。

    她伸手一摸，是一件亵衣，下意识的嗅了嗅一股独属于女子的清香钻进了她的鼻尖。

    这股味道很好闻，说起来就是有点奶香奶香。

    不过也不排除翎子是涂胭脂被腌入味了，只是鉴于水歆草原人没有见过胭脂，可能也就当作是翎子的体香。

    水歆没反应过来翎子在做什么，不过很快，物体进入水面的声音就传入了她的耳朵。

    翎子语气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泡在水里一点也不会恐惧一般：

    “妾先替你探探路，稍后你恢复了气力我们一起走。”

    水歆一下子就明白了，翎子是想要替她先去试试水温，以及这里究竟能不能连通另一处水面！

    “不要！”

    她觉得不太稳妥，这种情况下水下乌漆嘛黑与其她去探路不如让拥有“气”的她去！

    但是很显然，她的话翎子并没有听见。

    在她说完后，身边静悄悄的只有“哗哗”的流水声证明了时间并没有停止。

    水歆很想现在就使用“气”，但是一想到翎子为了她不惜以身作则的下了水，她最后还是忍住了冲动，默默的啃着嘴里的干饼。

    不知为何，明明毫无味道的干饼，此刻却仿佛蜜柑。

    ...

    和水歆想的一样，水下的世界真的就是一抹乌漆嘛黑，翎子即便伸出手都看不见面前的道路。

    黑暗、压抑、无声的环境换作任何一个人来都可能会被压抑到崩溃！

    这是对深水的恐惧，这是对未知的胆怯！

    但是翎子不一样。

    她从小便经历过比这更黑暗，更残忍的摧残！

    在怡红院的时候她甚至被逼得三天不能睡觉，并且一直如同下人一般伺候着各位姐姐，还要面对那些丑恶的嘴脸。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悲哀，她生的卑贱，哪怕空有一副好皮囊也不过是他人的玩物，就像是一条狗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不对...狗还能吃上一口饱饭，做的也不过是看家护院的工作，而她在怡红院的时光真的是惨不如狗！

    想到这里，翎子那原本有些滋生的害怕心里忽然荡然无存。

    她憋着一口气，努力的在水下瞪大眼睛缓慢的想水前探索着，同时用她自己的脑海中绘制着这一片地下水的粗制地图。

    水很深，深得有些不像是地下暗河，更像是一处湖泊。

    翎子甚至因为深水而让自己开始幻想自己现在是掉进了一种怪兽的胃袋，而她现在就在那个怪兽的胃袋中缓慢的游动。

    这种感觉很不好，或者说是非常糟糕了。

    感觉到自己憋气快到时间了，翎子转头原路返回。

    得益于良好的方向感和记忆，她很快便找到了水面。

    探出头后她先是大口地呼吸空气，紧接着四处观望着，周围的一片漆黑证明了她倒是没有误打误撞的好运游出去。

    “是你吗？”

    水歆的声音传来，翎子叹了口气，转身向着水歆的方向游了过去。

    摸到岸边的石头后她并没有立马上去而是继续泡在水里，摸着黑她看向头顶岸边的水歆：

    “你休息好了吗？”

    “好了！”

    水歆也不忍心翎子一个人在水里泡着，想了想后她如法炮制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个精光，只留下了一两件匈奴女人穿着的亵衣，随后便抬脚用脚趾轻轻的沾了沾水，感觉能接受后她缓缓没入水中。

    水下，翎子主动向前牵住了水歆的手：“接下来我们一直保持着手是抓紧的。”

    “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