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很快就告一段落了。
众人在山寨之中发现萝芝等人的时候,还发现了很多无辜受害的村民。
原来,这些黑衣人似乎准备进行一场献祭仪式,他们专门挑选符合体质特征之人进行抓捕,最后抓捕到的也不过百人。
昙昼心中一沉,忽然想起了这股无名的势力,她转头看向雪颜仙人,询问道:“长老,这些究竟是什么人?”
雪颜仙人微微一顿,见所有弟子都眼含热切地望向自己,她不由叹息一声道:“这些人身份来历特殊,于千年之前凭空出世,坏事做尽,仙门百家追查百年却始终没有线索。若是将来的某日你们遇到他们,切忌不可恋战。”
连七尊者之一的雪颜仙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昙昼缓缓垂下目光。
大战之后,众人的心思并没有过多的放松,因为雪颜仙人的一句话,所有人都知道危机并没有解除,对方随时可能卷土重来,而且,他们之中的奸细还没揪出。
伶舟眠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脸上掠过,他们多多少少都受了伤,在危急时刻没有抛弃同伴,而是选择同生死共进退,这样的人,如何能怀疑他们是奸细呢?
不得不说,哪怕是伶舟眠,此刻心中也有所触动。她组织在场的全部医者,就地展开了一场治疗。
昙昼包扎完伤口,转身看见了桃花树下站立的萧寂,他的脸上被划了一道,大战过后就一直一个人呆着,昙昼想了想,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瓶药膏递了过去道:“雪肤霜,能祛疤。”
“多谢。”萧寂目光沉沉地接过。
昙昼害了一声,“你我之间说这些做什么。”两人站在桃树下,山寨之中的治疗仍在继续,医者忙碌的身影在火光之下拉出长影,昙昼心头五味杂陈。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昙昼时刻记着要前往白马金堂取寻魂符,早早推辞了众人设下的酒宴来到逝水之畔等待。
这次的渡船来得比以往都要早,月上柳梢头之时,远远的,一线光亮扫开迷雾。风灯在船头摇摆不停,叮叮当当地撞着碎冰。船娘静静立于船头一言不发。木制小船在水波之中摇曳,气氛诡异的宁静。昙昼有些受不住,便将目光转向一望无际的逝水河面。
这里大约是有折叠空间的。逝水不大,不会如海壮阔。逝水很深,不会立杆见底。传闻之中白马金堂极度神秘,出现的地点也并不固定,往往是在一个地方停泊短则数日,长则数年的时间。
自己此番算是幸运,碰巧遇到了白马金堂开放的时间,只是昙昼有几分心急,生怕转瞬睁眼,白马金堂就如镜花水月一般消失不见。
她的天魂还未拿回来,她的修为无法寸进。
她就像一个疯狂的赌徒,孤注一掷,将所有筹码押在了白马金堂之上。结果如何她并不知道,她知道的只是,她没有更多的时间了。
她等不到下一次白马金堂开放了。
昙昼的脸色凝重,落在湖面上的目光也沉甸甸的。船娘不言不语地盯着她独自眺望河面的萧条背影,熟练地操纵着长篙。每一次篙点入水,都伴随着水花四溅的声音,一尾灵鱼从水面一跃而起,月光粼粼,昙昼伸出手来,灵鱼化作点点星光从她手心穿过,后又重新凝聚起来,探头看她,游入水中不见踪迹。
昙昼心情不自觉好了几分,她转过身来,一只手搭在船沿的位置,一手举着从空间内拿出的酒坛,豪饮一口,酒壶倾泻,如九尺银河倒悬。她忽然有一种想舞剑的冲动,但是被她克制住了。
或许是天魂缺失的原因,最近的她总觉得身子发寒,老爱饮些酒水暖暖身子。伶舟眠已经不止一次劝过她饮酒伤身了,只是这东西喝多了,上辈子的酒瘾就又上来了,她俨然成了一个酒鬼。
只是不同的一点是,她是个千杯不醉的酒鬼。酒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滴在水面之上,灵鱼好奇地探头看她,被她瞧了一眼之后受了惊吓,瞬间潜入水底,但似乎有些不甘,它又悄悄游出水面,远远看着她的方向。
昙昼低笑一声,手指拨弄着湖水,指腹泛寒。船娘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目光奇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道:“灵鱼有智,万物有灵。它们似乎很喜欢你。”
“是吗?”昙昼笑道,“鱼喜欢我没有用啊。若我是猫儿,鱼喜欢我倒是件好事,但我是个人,活生生的人。”
船娘避开了她的目光,淡淡道:“这至少证明你是个灵魂纯澈之人。好了,既然今晚你要前往春府赴约,便赶快离去罢,只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小心夏长。”
第二次了。
昙昼身形微顿,侧目看她。
她第二次说这句话。
“夏长是谁?”昙昼心中盘旋的问题有很多,但是最后出口的却只有这一个。她忽然想起初到白马金堂之时收到的那一张纸条,让她谁也别信。
心头的疑云渐渐越积越厚,船娘只是脸上挂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