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关山市的qs县顺应国家政策,时代潮流,积极蓬勃野蛮肆意的发展着,显示着新世纪的新气象。
一座座高楼大厦耸立,一个个新的商场落地,新的酒店取代苍蝇馆子,新的杀马特洗剪吹取代剃头挑子,破旧的马路铺上了泛着刺鼻味道的沥青,路边也随处可见施工单位,一切都是新的。
qs县上唯一的一家孤儿院位于东北角,那里是lc区,新的政策新的变革与它们无关。坑坑洼洼的马路,两边零零散散的几家上世纪的小商店,马路的尽头就是qs县孤儿院了,破败不堪,大院门口的牌子摇摇欲坠,牌子上锈迹斑斑。毫不怀疑,要是从这路过,碰巧倒了霉,不慎被砸到,那可是要命的。
院墙两米来高,上面杵着些玻璃渣子,墙边杂草丛生,看的出许久未曾打理了。如不是院内有孩子们的声音和做饭的烟火气,还以为这是个废弃的院子呢。这里与另一头热火朝天的xc区相较显得格格不入,似是人们遗忘了这个角落,也许它不应该存在。
可奇怪的是这破落的孤儿院竟还有人来。开着四个轮子的小汽车,衣服是新的,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一看就是富裕人家。有时一个月来一次,有时几个月。每次车都不同,人也不同。
这些人是来领养孩子的?还是过来做慈善献爱心的?可能都是,也可能都不是。人来人去,这些人好像过来只是找个地方歇歇脚,休息好了就走,与这里没有任何瓜葛。但是孤儿院这么多年能开下去,应该是离不开这些达官贵人的。
在九十年代,孩子多了的家庭多会把女儿送人或丢弃孤儿院门前,进入了千禧年,人们的生活在变好,也少有人主动把孩子丢在孤儿院的。这孤儿院的孩子们还剩下十来个,要养活也不算太难。
我叫杨生,到这家孤儿院六个年头了。我记性好,很苦恼,有多好?有两岁的小孩能清楚的记住发生的事情吗,应该是没有的吧。
那个冬天的夜里我醒了,父亲把我抱起来,身上裹了一条毯子,快步走了不知多久,放在了一个院子的门口。转身离去,没有不舍,没有回头,松了一口气,好似放下的不是孩子而是一个包袱。
那个夜晚的事我至今记得每一个细节,风很大,夜很黑,天很冷,父亲的手很稳。每每回忆起来我竟然并不感到悲伤,可能是习惯了,可能是从未拥有这份亲情,对失去也就不在意了,也可能是我天生冷血淡漠,挺好。
当当当,钟声敲了三下,12点,该吃午饭了。五分钟后打饭的钟阿姨抱着一筐馒头,一共有十七个,有时十八有时十九,在两分钟后第13个发到我手里,我心里想着她今天还是要说多吃点这三个字吧,她微笑着说了,嘴角拉着脸皮微动,一般人真看不出来她是在笑还是脸部在抽搐。
李阿姨端着一大盆菜,今天应该是地三鲜吧,大前天是清炒土豆丝前天酸辣豆角昨天油淋茄子,今天是该到地三鲜了,有时会偶尔夹杂着点荤腥,一直如是。这个孤儿院少有人关注和慰问,却能养的起如此多的孩子和员工,负责食堂伙食的两名阿姨,每天在小黑屋里抽烟听戏的保安张大爷,两个热衷于瑜伽的医护阿姨,还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孤儿院院长——肖文华肖院长。
我是早知道这孤儿院不对劲的,刚进来那会,我才两岁多点,孤儿院里孩子很多,几十号人吧。院里通常都是大孩子带小孩子,我被交给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照顾,没有姓只一个外号叫小花,那时馒头都没得吃,饥一顿饿一餐的。
我被这个小女孩照看,那段时间院里经济很紧张,我有两天时间只吃了一顿稀饭。一天中午,小花带我吃饭偷偷给我吃了一小块肉,还有一颗巧克力。她偷偷告诉我,是院长私下给她的,叫她不要跟任何人说,还说马上有个有钱的人家要领养她,全靠那家人孤儿院才能继续开下去。就这样偷偷吃了一个星期的零嘴,小花走了,没人见到小花的养父母,就这样走了,悄无声息的,肖院长对外说很早的一个早上,一家人领养了她。小花被领养之后,那些开着小汽车的人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
可是我知道,夜里我同小花一起睡的,她是被人用麻袋装走的。大家都睡的很沉,我不敢动也不敢睁眼,听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几个人轻手轻脚的抬走了,听到轻微的开门声响,我壮着胆子稍微眯起眼看了过去,借着门外的月光,看不清脸,那壮硕的身影和钟阿姨很像,然后迅速闭上眼,把这件事埋在了心底。
小花走后,我同几个年龄差不多的,一起跟着一个十来岁总是耷拉着鼻涕的小男孩住,他叫栓子。栓子都十多岁了,还跟着我们一同学习三字经百家姓之类的启蒙书。两名医护阿姨除了负责我们的健康还充当老师教我们认字和数学,不知是阿姨们教学水平太好还是我天资聪慧,这些启蒙书籍没多久便滚瓜烂熟了,还经常问一些让人答不上来的问题。
有时院长在也会亲自给我们讲课,不过我听来听去都是些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抱。生儿不养断指可还,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