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当时是被幽兰黛尔救回来的？”黎彦坐在椅子上，脸上写满了疑惑。

    “嗯，没错…”德丽莎喝下一口苦瓜汁：“不知道奥托那个家伙又在搞什么鬼！另外，黎彦，在你与厄喀德那战斗时…他要求我们撤退。”

    “嗯……这样的话，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黎彦靠在轮椅扶手上抵着下巴作思考状。

    “咔——”清脆的开门声。

    “黎彦，要喝咖啡吗？我看你最近睡得不多，要注意身体啊。”姬子走了进来，用盘子托着咖啡放在黎彦面前，自己坐在沙发上轻抿一口。

    “谢谢姬子老师。”黎彦举起咖啡一饮而尽，“好淡的咖啡，这真的有用吗？”

    “嗯？我放了蛮多咖啡粉来着啊，可能是牛奶或者方糖放多了吧，话说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屋里一股恶臭？”

    “噫——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有点。”德丽莎趴在桌子上嗅嗅，吐了吐舌头：“好恶心的味道，像是…烂掉了的稀饭……？”

    黎彦张张嘴，随即轻咳一声：“那个，要不我们继续说迪拜的事？”

    他突然想到，自己貌似在迪拜事件前有在德丽莎的院长室喝系统给的恶臭强化药来着…那玩意…后劲这么大的吗？

    德丽莎倒也没纠结，十指交叉撑起下巴道：“黎彦，你也不知道那只巨瞳的信息？”

    “嗯，我对它完全没有头绪。”

    这倒不是黎彦刻意隐瞒，而是他确实对那玩意一无所知，他的无数猜测都被推翻，首先是终焉之茧，可先不论普罗米修斯的事，那玩意真的可以降临地球吗？

    其次是意志统括者，也是黎彦最不想接受的一个猜测，但这猜测也并不现实，首先意志统括者根本就不是一个圆鼓鼓的大眼珠子，另外，如果真的按崩二的剧情发展，现在大抵已经到了人类向崩坏全面开战、世界沦为地狱火海的局面，不可能还如此平静。

    第三，侵蚀之律者，这就更不太现实了，侵蚀之律者的权柄大多在于数字世界，可厄喀德那的护盾却是实打实存在的。

    还有遍布天空的血红色锁链，黎彦甚至不知道那些玩意究竟是什么，又是谁布下的，他只知道它们或许在与那只巨瞳抗争，也正是因为有它们巨瞳才无法完全降临地球。

    按黎彦当时模糊不清的记忆来看，那只巨瞳被他称作“伪神”，又有谁能与伪神抗争呢？只有另一名伪神罢了。

    一股凉意袭上黎彦的后背，他突然感觉自己和身边的人不过是一群棋盘上的棋子，在无形之手的操控下与未知的敌人博弈，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黎彦，现在这种情况…”德丽莎挠挠头，一脸为难的样子：“虽说我们并不想打探你的秘密，可…我们必须要知道我们到底在对抗些什么。”

    姬子点点头道：“当然，这一切还是出自你，老实说…我们怀疑过你到底是谁，来自哪里，我们有调查过你的背景，结果是……”

    “完全空白。”

    “你就好像突然出现在长空市，突然获得了千羽学院的转校生名额，又突然和琪亚娜她们相识一样，一切都太巧了。”

    “不过…放心，黎彦，我们相信你，不然也不会直接向你坦白，我们也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们全部，如果你想的话。”

    姬子将最后一口咖啡抿下，冲着黎彦微微一笑，像是冬日里的火苗，那样温暖，那样亲切。

    “我…姬子老师……”黎彦一怔，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谢谢你们，但……”

    坦白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黎彦害怕，他相信他的朋友们不会因为穿越者的身份疏远他，可他害怕改变，他害怕这层特殊身份改变他们间的关系。

    或许在其他时候黎彦是一个敢于挑战的人，但在这方面，黎彦选择守成。

    只要能维持现在这样的关系就好…等到他将一切困难解决，让光明的未来成为他们尽兴的舞台！

    “好啦，黎彦不想说就别说啦，我觉得背景什么的根本判断不了一个人，决定一个人是好是坏的应该是他的所作所为，他的所思所想。”

    德丽莎给自己灌下一大口苦瓜汁道：“无论怎样，黎彦你都会是我最好的学生！毕竟你可是我第一个当上舰长的学生呢！”

    “谢…谢……”

    如此真诚…黎彦甚至都产生了一种不再继续隐瞒下去的冲动。

    晃晃脑袋，将那种想法抛之脑后：“德丽莎学院长，姬子老师，我这边的信息也很有限，但…”

    “我有一些已经胸有成竹的结论，或许对我们之后要做的事有很大帮助。”

    ……

    夜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编织成一只大网，将眼界所及的所有都笼罩其中，一草一木，都不似白天那样真实，在深夜中隐藏着它们各自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