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的每一句话都不会是无用的废话。
他既然肯定了严青栀的身份,那往后所有的皇子在严青栀面前就都是晚辈。
想到了晚辈,严青栀忽然想到梅横。
这么说来,梅横也算是她的晚辈了。
想到这里,严青栀的高兴淡了不少,或者说梅横和她是平辈的,只有卓远才是她的晚辈。
站在她面前的,又到底是梅横,还是卓远呢?
严青栀收起一闪而过的种种念头,又恢复了刚开始的淡然。
“微臣多谢圣上抬爱,自知见识浅薄,比不得长公主当年才情,唯有一腔报国热忱如长公主那般,还望圣上不弃。”
皇上哈哈大笑,很是欣赏。
小太监这会儿已经端着托盘进来,举到了严青栀面前。
严青栀见了不由一愣。
托盘上放的竟然一块小巧的令牌。
“听闻忠义伯已回召都,日后年节设宴大小朝会总少不得相见,有机会也叫他带上爱卿。”
严青栀看着那令牌,连忙叩谢。
那令牌不是别的,正是出入宫门时需要递交的牌子。
按照严青栀的品级和忠义伯府的地位,这种东西断然不会出现在她手中。
皇帝给的这块令牌,可比夸奖更加实在。
御赐金牌,可不光是出入宫门能用,平常时候还能拿来唬人。
皇帝赏完了金牌,又赏了金银珠宝。
如此一番恩赏过后,皇帝才让严青栀回去。
出宫的时候,严青栀只拿了一块令牌挂在腰间,其余的赏赐自有人帮她送回忠义伯府。
小太监引着严青栀往宫门口走,走的时候态度格外恭顺,还找话题和严青栀说笑。
严青栀看他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说话做事却比许多人都成熟的多,言辞之中也全是小心翼翼,不免有些心酸。
想想她家里的孩子们,现在一个个都皮猴子一样。
她笑着听着,也好脾气的和小太监说了几句。
不过两人还没有说完,就有一位女官等在她出宫的路上。
这位女官穿的是一品宫服,看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保养得宜,举止端方。
她身后跟了两个年纪不大的丫鬟,看见严青栀全都上前行礼。
这后宫之人能到前朝来的可不多,这位女官显然地位超然。
似乎看出严青栀不认识这人,小公公悄悄提醒。
“这位是内务府总管,掌事钱姑姑。”
严青栀有些惊讶,她倒是没想到,自己这种芝麻小官还能劳动内务府总管亲至。
她到了那女官面前,两人互相见礼。
“钱掌事。”
“严工。”
见礼后,钱掌事道明来意。
“严工,皇后娘娘有请,不知可否移步后官?”
她对严青栀很客气,完全没有上位者的架子。
严青栀心中警觉,她害怕对方是为了拉拢公主。
亦或是因梅横之故,私心里把忠义伯府绑到了她们的战车上。
只是,不管因为什么,严青栀此刻都不能拒绝。
皇后没有明确招揽,她太敏感只会惹人嘲笑,被人看轻。
严青栀这一刻感受到了强烈的压力。
召都的权贵关系,真是错综复杂。
“皇后娘娘垂爱,下官何其荣幸,哪会拒绝。”
钱掌事听她这样说,露出一个比刚才真诚更多的笑容。
“严工,请……”
严青栀连忙落后一个身位。
“钱掌事先请。”
两人并行向后宫走去。
前朝到后官的路可不近,两人走路的功夫说了不少的话。
不过,钱掌事问的大多是严青栀这些年的经历。
到巢郡,在巢郡经历的事情。
听说她平日只是练功学习时,钱掌事笑的格外开怀。
钱掌事倒是高兴。
可严青栀的心冰凉冰凉的,她的过往经历差不多都快被人查个底掉了。
要说皇后娘娘对她是纯欣赏,别说严青栀,换她家驴来,驴都不信。
严青栀心中万分忐忑,脑海中预演了千八百种拒绝皇后招揽的剧情。
甚至连皇后翻脸,针对她的内容,她也拓展出了好几条线。
就在她经历了许多打压,准备爆发之际,她到了皇后的寝宫。
皇帝寝宫名为天乾宫,皇后住的寝宫为地坤宫。
严青栀到的时候,大门已经开了,有小宫女引着她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