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屏暗自高兴不已,宫女端来热茶,颂芝上前给主子端茶,状似无意的挡在了金玉屏前面。
金玉屏往旁边退了一步,不悦的看了颂芝一眼,颂芝在搞什么,都挡着皇上看她了!
年世兰捏着手帕,笑道:“皇上,臣妾过来的时候又碰见内阁学士的福晋带着她女儿进宫,说是去向皇后请安。
富察家的大格格模样出挑规矩也齐全,见了人也不露怯,着实讨人喜欢。”
皇上喝参汤的动作慢了,思量少顷,审视的看向年世兰。
年世兰当做没看出皇上的猜忌,继续道:“真真是娇嫩的跟花骨朵似的,身上穿的件粉色夹竹桃花的衣裳,明媚动人。”
年世兰睨了眼皇上,垂眸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冷光,眉头拢起扯着帕子,眼眸斜向左前方,语气幽怨带着醋味,“听说可以参加明年的大选了!”
苏培盛惊讶的看向华嫔,华嫔娘娘怎么就直接问出来了,不怕皇上怪罪?
原来是吃醋了,这才对,皇上久违的有了和年世兰往常相处的熟稔,身心舒畅的放下参汤,好笑的倚靠在引枕上。
年世兰不高兴的蹙眉,瞧着远处暗自生气。
皇上闷声笑了,“朕只知道福敏家中有长女,还未见过其人,华嫔眼光向来好,连你都赞好,料想富察格格确实不错。”
年世兰瞪圆了眼睛,嘴角耷拉着扭了扭身子,扭回头娇嗔的拉长声音,“皇上!”
皇上两眼弯弯,故意逗了一阵儿年世兰才安抚道:“弘时年纪不小,齐妃糊涂不顶事,皇后此举是为了弘时。”
“真的?”年世兰半信半疑,身子朝着皇上前倾,妩媚的凤眸明亮夺目,“富察格格娇美还通读诗书,又能吟诗作对,皇上舍得?”
皇上伸手轻轻拧了下年世兰的鼻子,“朕要去批折子,你来研墨。”
金玉屏羡慕的偷瞄了眼,皇上对娘娘可真好,等她跟了皇上,希望皇上也会对她这么好!
景仁宫,皇后和善的笑容消失,起身走到窗户前欣赏冒出头的牡丹花嫩芽,新绿又漂亮。
染冬送富察福晋和富察格格回来,“娘娘,富察福晋来的时候碰见了年嫔,年嫔夸了富察格格几句,带着和陈常在一块儿选出来的宫女去了养心殿。”
皇后抬头望向窗外,屋檐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蹦跳鸣叫,口吻讽刺,“她还真的想要一个孩子了!”
连最钟爱的皇上都舍得让给其他女人了,可惜呀,一开始便是错的。
永寿宫,安陵溪命人用矮矮的木栏杆在屋里圈出一块地方,里边铺上了新疆进献的毛毯,又厚又软。
夜里还是冷的,有时水缸里还会结冰,安陵溪怯冷,弘昼还小,永寿宫的地龙一直烧着,围栏里坐下很是暖和,可供弘昼练习爬。
安陵溪脱了鞋只穿着袜子盘腿坐在围栏里,拿着拨浪鼓晃了晃,放软了声音,“弘昼,额娘在这,快爬过来额娘抱抱。”
西边围栏角落里,弘昼睁着黑亮的双眼,肉乎乎的小脸笑的露出牙床,上边隐约可见白色的刚冒头的上门牙。
穿着安陵容做的大红福字小衣裳,稀疏的剑眉,毛茸茸的发茬,遗传了安陵溪的白,在大红的衬托下越发显得白的发亮。
唐嬷嬷笑眯眯的守在围栏外,红棉拿着个布老虎,偏头和四妞说笑。
“啊啊!”弘昼扬起小胳膊冲着安陵溪要抱。
安陵溪摇头,又晃了下拨浪鼓,对着弘昼伸开胳膊,“弘昼自己爬过来哦!”
弘昼茫然的眨眨眼,扭头又冲着唐嬷嬷几人伸手,“啊啊。”
唐嬷嬷温柔道:“阿哥,娘娘让您自己过去呢。”
举了会儿胳膊的弘昼看嬷嬷没动作,似乎明白了什么鼓了鼓脸,小手拿着花椒木打磨的磨牙棒塞进嘴里,扭着屁股开始爬。
安陵溪微笑的看着弘昼爬了两下,歇会儿又开始爬,开心的冲着安陵溪笑,像年画上的年娃娃。
“小莲子。”安陵溪耐心的等着他爬过来,弘昼听见额娘喊他,笑的眼都弯了,坐下拍拍手从嘴里拿出花椒木举给安陵溪,“啊!啊啊。”
安陵溪盯着布满口水的咬木,果断摇头婉拒了小莲子的孝心。
“啊?”弘昼见额娘摇头,快爬几下歪在安陵溪怀里开始磨牙。
当晚,华嫔侍寝,翌日一早,翊坤宫传出消息,华嫔复位华妃。
启祥宫,浣碧耷拉着脸坐在书桌前捏着毛笔,半晌未动。
银珠眼瞧着砚台里的墨水都快凝固了,想着该如何让主子打起精神,毕竟早写完了宫规才好早出去。
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主儿,这几日丽嫔的胃口好上不少,茶房的汤水用的也勤。”
浣碧蓦然精神了,猝然对上银珠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