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瞳孔微微一缩,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三个月前的画面。
当时,林越在星象图上画着标记,那个年轻人画完后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说道:“若是哪天看见血阵,记得往火里跑。”
老林当时只当是一句玩笑话,并未放在心上,此刻却觉得这句话仿佛有着某种魔力,在耳边不停地回荡。
厢房的门轴突然发出垂死的呻吟,那声音沙哑而刺耳,仿佛是有人在用刀片刮着玻璃。
月光透过半掩的门缝,将一道猩红身影投在血阵中央。
老林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看到那人穿着和林越一模一样的道袍,那道袍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仿佛是用鲜血染成的。
然而,那人的后心却绣着初代圣人的焚城咒,那咒文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在道袍上缓缓蠕动,仿佛一条条扭曲的毒蛇。
衣摆滴落的不是血,而是沸腾的星砂,那些星砂落在地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瞬间将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洞,冒出缕缕青烟。
“你...” 老林刚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不确定。
整面南墙轰然倒塌,尘土飞扬,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十七只影子螳螂从烟尘中显形,它们的身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状,仿佛是由阴影构成,隐隐能看到它们体内流动的黑色液体。
刀足敲击地面的节奏与老林的心跳共振,每一下都仿佛敲在老林的心脏上,让他感到一阵窒息,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红衣人突然甩出水袖,那水袖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袖中飞出的不是符咒,而是半只烤得焦香的鸭腿。
那鸭腿在空中翻滚着,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仿佛与这周围的血腥与恐怖格格不入。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那半只鸭腿突然爆裂开来,无数道金色的光芒从鸭腿中射出,瞬间将周围的影子螳螂笼罩其中。
那些影子螳螂发出尖锐的惨叫声,在金色光芒中挣扎着,却无法逃脱。
鸭腿精准砸中为首螳螂的复眼,翡翠色浆液喷溅的瞬间,红衣人已闪到老林身前。
老林闻到浓烈的松香味,这味道他在林越焚烧虫尸时闻到过,那是一种带着一丝焦糊味的独特香气,让他瞬间想起了那场焚烧虫尸的战斗。
红衣人突然抓住他手腕,将断刃捅进自己左腹。
老林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想要抽手,却发现对方腹腔里没有内脏,只有旋转的星砂漩涡,那漩涡如同一个无底洞,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红衣人握着他的手又连捅两刀,伤口喷出的不是血,而是青蓝色的火焰。
那火焰在空中跳跃着,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瞬间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了。
老林感到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皮肤被烤得生疼,仿佛要被这火焰吞噬。
“三百步,枯井。” 红衣人的声音像是隔着水传来,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神秘的气息。
老林猛然发现这分明是林越的声线,那熟悉的声音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影子螳螂的刀足劈下时,红衣人突然炸成漫天火星,火雨中浮现出林越三个月前在酒窖刻字的画面 ——【薪尽火传,向死而生】。
那画面在空中缓缓浮现,仿佛是一幅古老的画卷,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
老林撞破后窗翻滚到庭院,怀中的搜魂盘突然发烫。
他回头望去,红衣人正在月下起舞,每一步都在青砖上烙出燃烧的脚印。
三十多只螳螂如提线木偶般追逐着那抹猩红,刀足将回廊的立柱削成漫天木屑。
那场景如同一场诡异的舞蹈,红衣人在月光下舞动着,身影在火光中摇曳生姿,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舞者。
废弃粮仓的铁门在红衣人掌下化作齑粉,陈年霉味混着汽油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
林越(老林此刻终于确认)撕开道袍,露出爬满符文的胸膛 —— 那些朱砂咒文正在吸收月光,逐渐亮如烙铁。
他一脚踹翻堆成塔状的汽油桶,粘稠的液体顺着地缝流向各个角落。
最后三坛 “千日醉” 被摔碎在承重柱上,酒香与油气在月光下发酵成致命的芬芳。
第一只螳螂撞破窗棂时,林越正用断刃在掌心刻下血符。
当第三十只怪物涌入仓库,他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向悬在横梁上的煤油灯。
火焰腾起的瞬间,整座仓库化作青莲业火的炼狱。
火焰燃烧着,发出剧烈的轰鸣声,高温让空气都变得扭曲起来。
“来啊!” 林越在火海中张开双臂,道袍早已灰飞烟灭,星砂脉络在焦黑的皮肤下如熔岩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