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州,罗山堂
世子完成了对洋州其他小宗的拜访后,最后的行程是位于城东的罗山堂。
“老爷,立渊世子前来登门拜访啦,现在正在堂厅内耐心等待呢!”一名小厮急匆匆地跑来禀报。
此时,卢三爷正悠然自得地在后屋园子中喂养鸟儿。听到世子来访的消息,他连忙放下手中的鸟食,面露一丝讶异之色:“哦?只是世子一人吗?”
那小厮赶忙回答道:“回老爷,除了立渊世子外,一同前来的还有楚王府的立涣世子!”
而此刻,堂厅中的立涣世子却显得有些坐不住,只见他在宽敞明亮的厅堂里来回踱步,好奇地东张西望。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一般,兴奋地指着那些桌椅说道:“渊儿,你看呐!这洋州可真不愧是富庶之地,瞧瞧这些椅子和桌子,竟然全都是用上等的楠木打造的!再看看摆在最中间的那块假石,像不像是秀水虞山湖的?”
一旁的立渊世子微微一笑,点头应道:“不仅如此,这整个屋子所使用的木材皆是楠木,就连屋顶以及堂厅的建筑样式也都颇有官家之风,似乎还能从中瞧出些许工部的影子呢!”
正当两位世子交谈之际,卢三爷满脸笑容、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堂厅,拱手作揖道:“哎呀,二位世子大驾光临寒舍,真是令我这小小的罗山堂蓬荜生辉啊!快快请坐,请坐!”
“不知二位世子来此所为何事?”
“卢三爷,实不相瞒,我们方才已去过其他几个小宗,从他们那里听到不少对卢家诚的怨言呐。您也晓得,如今这洋州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可真没让朝廷省半点心哪!”涣世子微微颔首,一脸凝重地回应道。
此时,世子紧紧地凝视着卢三爷,目光如炬,仿佛能洞悉他内心的每一丝想法,接着说道:“三爷向来聪慧过人,想必定能猜到我与兄弟此番前来拜访您的意图吧。”
只见卢三爷先是一怔,随即仰头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哈哈哈哈!原来如此,看来世子是有意将卢某人置于火上炙烤呀!要知道,现今这岭南世族主事之位犹如一块烫手山芋,无论谁接手,都可能会被烈火灼伤,甚至引火烧身呐!”
听了这话,涣世子连忙摆手解释道:“三爷言重了,您且放宽心。我这位兄弟的能耐,您又不是不清楚。他不仅执掌兵部要务,而且还是圣上跟前的大红人呢!即便那卢家大爷妄图插手此事,不是还有王爷从中制衡嘛,谅那卢家诚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来!”
然而,卢三爷并未因此而完全安心,他皱起眉头,忧虑地问道:“话虽如此,但即便我卢某有幸登上这主事之位,待你们离开之后,又当如何呢?若没有更为关键的条件作为保障,我这心里终究难以踏实下来啊。”
是啊,若是世子离开洋州,卢家诚再带人拿走这主事的位子,他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做这往复的事吧!
“若是您在主事的位子上老老实实地听从安排,不做出任何忤逆之举,让朝廷放心,我们二人定会成为您最为坚实可靠的后盾与依仗!”涣世子语气坚定,目光恳切地看着面前的卢三爷。
此时的卢三爷,虽然眉毛稍稍舒展开来,透露出些许轻松之意,但脸上仍旧流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他的眼神不停地游移着,仿佛在内心深处激烈地挣扎着,思考着是否应该接受这个提议。
就在这时,世子缓缓站起身来,缓缓朝着卢三爷走去。待走近之后,世子轻轻地伸出右手,将其搭在了卢三爷的肩膀之上。
“难道您就不想为五年前那次落选之事报仇雪恨吗?”世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的目光紧紧锁定住卢三爷那突然间变得阴沉下来的面庞,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曾在洋州府衙调阅了五年前的相关卷宗。当年所发生的那些事情恐怕远远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明了。其中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真相和内幕,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其中的隐情定然比外界所知的事实要复杂得多吧!”
时光回溯到五年之前,当时卢家大爷本已决定将主事之位让位给卢三爷。一切都看似顺理成章,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不知因何缘故竟横生诸多变故。先是卢三爷的爱妻与女儿无缘无故惨死于闹市街头,紧接着他手下的心腹党羽们亦惨遭屠戮,几乎无一幸免。在这般残酷无情的打击之下,走投无路的卢三爷最终不得不选择让出主事之位,以此换取自身性命,方才得以苟延残喘至今。
半个时辰后,世子和涣世子离开了。
“我说,渊儿,照常理而言,这主事之位对于卢三爷来讲,应该比谁都渴望尽快到手才对啊,可为何偏偏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他却表现得这般犹豫不决呢?”
“嗯……想来其中定是别有内情!卢三爷能够在短短的五年时间里东山再起,要么就是自身本事非凡,要么便是背后有强人作为依靠。而此时此刻,恐怕正是他背后那位强人的意思,让他不得不有所迟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