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胜稍稍一愣,又看了蒲察氏一眼,蒲察氏显然也略有惊讶,元朗应该是事先没同她商量。
“是,臣弟遵旨。只是,皇后娘娘,郡主是否也同儿臣一同回府?”元胜走没事,他得带着琼嬅一起。
元胜和琼嬅对蒲察氏来说已经没有用处了,琼嬅找来了呼延康治好了元朗的病,元胜不仅抓住了害元朗的凶手还处处给元朗留了面子,于情于理自己都不能再为难他们。
“回去吧。”蒲察氏难得心平气和的说了句话。
蒲察氏都松口了,元胜一刻都不想耽误,立刻带着琼嬅离开了东宫,那元朗拖着尚未好全的身子站在阁楼上看着元胜骑马走在前头,后头的软轿之中坐着琼嬅,他暗自叹了口气,只羡鸳鸯不羡仙,说的便是他们了吧。
元胜离开之后蒲察氏也回了宫,她必须亲自和金王详说此事,那元胜虽离开了东宫也撤走了守在外头的人马,但那关翊依旧以保护呼延康为由守在东宫,人是她请来的也算是东宫的客人了,怎么也不能撵人家走。蒲察氏顺便要劝下金王关于元胜自请离京一事,直到关翊开始调动淮州兵马时蒲察氏才突然发现,因为有宋琼嬅这个大梁郡主在,元胜在某种层面上实力要胜过了元朗,若真有撕破脸那一日,关翊将成为元胜最强劲的外援,这次,是她疏忽了。
三日后,宫中传旨,召元胜和琼嬅进宫,马上到年下了,元胜也正好将备好的礼全部带上,今年除了给金王和蒲察氏的例礼之外,琼嬅还专门给赵悦准备了一份。
金王端坐在龙椅之上,见元胜和琼嬅并排着走进来,心中不得暗自叹气,连蒲察氏和她走在一块的时候都得走到他的后边,这元胜竟堂而皇之的让那郡主和自己并肩而行,对这个郡主的宠爱已是人尽皆知毫不避讳了。
请安行礼之后元胜和琼嬅站了起来,金王依旧不语,倒是一边的蒲察氏又摆上了那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微微笑着慈眉善目的说道:“今日召你们来是有极重要的事要告知你们。”
元胜心中已有数:“皇后娘娘请吩咐。”
“本宫和陛下已经商量好,年后二月初二是个极好的黄道吉日,就定于那日让你与宋氏郡主成亲,你意下如何?”蒲察氏边说边瞧着元胜和琼嬅的表情。
琼嬅略有惊讶的转头看向元胜,元胜也是皱起了眉头,怎么,这蒲察氏想反悔?
“皇后问话,你为何不答?父皇母后都为你安排好了你还拉着个脸给谁看?”金王十分不悦的斥道。
要说众皇子之中谁最像金王那莫过于老五元胜了,元胜的性格品德都像极了金王,若不是因为他的生母不是金人,皇太子之位非他莫属,金王也知道元胜最像自己是个有骨气的,打内心里是最疼他最看重他的,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儿子为了个丫头要抛弃江山抛弃皇室自然是没好气。
“儿臣自幼不爱笑,没有掉脸子。”元胜冷冷的抬头看向金王,“父皇,儿臣已请了明旨要带郡主离京,皇后娘娘今日又说给儿臣和郡主定了成婚的日子,恕儿臣没能明白。”
蒲察氏忙打圆场,在金王的面前她可一向是最善良最疼孩子的:“陛下莫动气,老五的性子您还不知道吗?不是故意和陛下对着干的。”
元胜无奈的叹了一声,自己何时和父王对着干了?
“你这孩子,我们做父母的总是考虑的多些,爱子则为之计长远,你既已认定郡主非她不娶,那陛下许你们成亲岂不是遂了你的心愿吗?何必执意离去呢?”蒲察氏又对着元胜说道。
“儿臣为何执意离京别人不知道皇后娘娘还不知道吗?”看到蒲察氏那副假惺惺的样子元胜就来气。
“岂有此理!你就是这么跟你母亲说话的?你从小学的礼仪孝道都学哪里去了?”金王最近觉得自己的身子大不如前,前有元胜闹着离京后有元朗得病,朝政也多繁杂事务,让他心力交瘁,脾气也越来越不好了。
“儿臣的母亲是辽人舒氏,不是金人蒲察氏。”提起母亲两个字就如同点了元胜的气门,当下没好气的直接回怼。
“你!逆子!逆子!”金王气的拍案而起,蒲察氏也忙站了起来。
琼嬅忙也拽了拽元胜的衣角,不料元胜反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直接举了起来:“父汗就当儿臣是逆子好了!儿臣为国尽忠多年,从未奢求过什么,如今只想与心爱之人过些宁静平和的日子都不行吗?既然我们的命运连自己都掌控不了,生在皇室又比那些普通百姓有何好处?还不如做一介乡村莽夫自由自在的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你!”金王北堵得说不出来话,今日本来他和蒲察氏就是做了两手准备,这被元胜气得够呛,当场又拍了一下桌子,“好!你既不愿做朕的儿子,朕就准你所求!你去吧!”
元胜略有吃惊的抬头看向金王,金王此时被他气的浑身发抖,无力站着只得重重的坐了下来,他只想带琼嬅远离是非之地,从来没想过要不做父汗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