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楚问话的岑浮舟:“?”
他眉头皱起,但见李青溪诚挚地看着他,到底也回答了:“没去过。”
京中纸醉金迷,青楼诸多,他听说过,但真没去过。
有这时间去寻风月,还不如多看两本兵书。
岑浮舟说道:“常言道温柔乡里销魂蚀骨,容易磨灭斗志,不是什么好地方。”
说着,他想起眼前人进过澡堂子的壮举,不由得盯着李青溪。
“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去过青楼?”
李青溪答道:“我没去过,但我偷偷从那里的后院,去看过花娘,虽然那会儿一个人也没见到就是了。”
岑浮舟眼神微缓。
那还好,也不算特别离谱。
不对!
这事儿放在寻常姑娘家身上,还是很离谱啊,谁家闺阁之女会干出这种事?
也就是李青溪说这话,他会觉得还好罢了。
不过岑浮舟虽然感慨她做事离经叛道,但没有管教她的意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有姑娘文静娴雅,自然也有姑娘跳脱活泼。
他与她萍水相逢,何必多言给人家带来烦恼。
而且她父母都管教不了她,轮不到他这个外人多事。
岑浮舟倒了杯水,只重复了刚才的问题:“所以,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最近县城里,闹了采花贼。”
他眼眸顿时透出森冷,下意识看向李青溪。
她每日都黄昏归家,莫不是撞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你遇见了?”
李青溪摆摆手:“那倒没有,是小二告诉我的。”
说着,她又掩盖式的补了一句:“我可是男儿郎,采花贼那采的都是漂亮女子。”
闻言,岑浮舟才松了口气。
她继续道:“遇到这种事,按理来说有人报案,官府该严肃处理,再派守卫抓人对不对?”
“不错。”
“可报案人是青楼的花娘桃夭,她来了两回,说自己这半个月来,屡次被人迷晕,做了下三滥之事,楼里老鸨倒是让人守夜了,但也没抓到那个人。”
李青溪抿了抿唇:“官府派了两个人去楼里看了一眼,毫无所获,因为没证据,都没法继续立案调查。”
“在这事传出去后,因为她的身份,还被人调笑,说本就是做皮肉生意的,没什么大不了,又不是良家女。”
她犹豫了一下,才带了些不忿道:“还有人空口造谣,说指不定是她收了钱财服侍恩客,在榻上被弄得欲仙欲死,舒服得脑子不清醒,事后自己忘了这茬。”
“咳咳咳……”
岑浮舟听着她这虎狼之词,刚入口的水都咳出来了。
李青溪急忙帮他拍背,又递过去巾布:“怎么了这是?”
岑浮舟擦净水,用一言难尽的表情望向她,脸上染了一分绯红:“这种腌臜话以后不要听,污了耳朵。”
“你看,连你都觉得这话脏,桃夭心里也定然不舒服的。”
他瞥她一眼:“这与你又有何关系?”
“我……行走江湖,路见不平嘛,那采花贼委实过分不是吗?”
她嘟囔着:“而且,我跟桃夭娘子也认识的。”
见他疑惑地望过来,李青溪说道:“去年夏天,小二在外堤岸做工,不小心中了暑热,遇到了桃夭,她让他上了船舫纳凉,还给了他些银钱,送他回来。”
在她以往的所接触到的教育,青楼的女子都卑贱如泥。
她们表面漂亮,背地里脏污不已,好在不怎么出门,不过平时遇到了,更要赶紧避开。
但李青溪那天第一次正面见到桃夭,只觉得她可真漂亮。
不止说话温声细语,身上也带着淡淡的香气。
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像是个桃花仙。
邱小二感念对方的恩情,若是做工得了东家什么好东西,带回小院的同时,也会寻机会送去给桃夭。
而她每次收到东西,都会回礼,有时候是布匹,有时候是粮食与银钱。
虽然邱小二不要,但架不住她硬塞,送到这院子里。
后来堤岸不要短工了,她还介绍邱小二去别的地方做工,起码能挣些钱糊口。
久而久之,李青溪同她便也有几分熟悉,只不过交情不深,说不上几句话。
“桃夭娘子对小二说,她不是青州人,是流灾到这边的,亲人早早去世,处境艰难,无奈卖给烟雨楼。”
“见着小二同这里的孩子,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跟死在流灾里的弟弟妹妹。”
所以,她才会屡次送些东西跟银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