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满脸怒色,撸起袖子就要朝这些碎嘴的人冲过去。
沈玉铮按住了他的手臂,林烨怒道:“这些人满口胡言,看我不撕烂他们的嘴。”
沈玉铮还是拉住了他,道:“先回去。”
等上了马车,林家人脸色都很难看。
国子监门口那些闲言碎语,他们都听到了,如今更是担心地看向沈玉铮。
沈玉铮问:“这些流言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延道:“从你进国子监开始。”
沈玉铮并不意外,三天的时间,恐怕这样的流言传的满京城都是了。
如今她考试结束,若是考不上那就算了,若是考上了,这些流言便是对她最大的攻击。
就算之前对沈玉铮没有敌意的,但若让沈玉铮入了朝,以后朝中男子但凡跟沈玉铮走近,便会被这些流言缠上。
君子文人最重名声,谁都不愿自己的名声染上脏污。
如此一来,只要是男子便不会有人同意沈玉铮入朝。
若是同意,便有韩寿偷香之嫌。
好狠的一招。
沈玉铮几乎可以想象,只怕外面传的更不堪。
针对一个女子,从男女之上,毁她清誉,不论在什么朝代都是最便利的手段。
若在现代,被造了黄谣,沈玉铮有的是手段反击回去。
但在古代,女子贞洁大于天的地方,背后的人就笃定了她洗不起嫌疑。
更何况她过往的经历是真实存在的。
流言真假混杂,就是让她辩无可辩。
林延久在都察院,自然知道文人口舌如刀剑,是能杀死一个人的。
沈玉铮皱眉道:“先回去再说。”
女官考试刚结束,朝野关于“沈玉铮的风流韵事”便传的沸沸扬扬。更有温家女子出来作证,这么一来,倒是无人关注沈玉铮能不能做官一事,全盯着以往跟她接触过的男子。
甚至以前宴席上有跟沈玉铮有过几面的男子,纷纷站出来,说确实有看到沈玉铮在宴席上勾搭男子。
莫名其妙的人越来越多,流言便传的越来越离奇。
等女官考试结果出来,沈玉铮拿了第二,已经无人关心了。
“一帮长舌之妇,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整日盯着女子裙摆下的那点事,怎么没见他们为百姓做点什么事?”
林烨双手叉腰在沈玉铮的院子里大骂,骂了好一会儿,他又指向林延:“你一个都察院右都御史,连一帮长舌之妇都说不过吗?”
林延道:“谁说我没说过,这不是把白老气昏迷了,现在陛下不让我在朝堂上说话了。”
林烨叹了口气:“陛下现在什么意思?玉铮考了第二名,还不能安排官职了吗?”
林延看向沈玉铮,叹了口气:“陛下如今也为难,就算是科举考试,到了殿试上,名声有污的人也会被放到三甲垫底。玉铮若只是想做一个太司局的女官,那这些流言可以不计较,但若她想任大理寺卿就麻烦了。”
沈玉铮点头:“我明白。”
这就是背后推动的人想要达到的效果,太后和太上皇如今不能插手,陛下更是左右为难。
若真这样下去,她只能被压回太司局。
这一局就输了。
沈玉铮站了起来,道:“我出去走走。”
林烨想拦:“外面乱糟糟的,这个时候还是别出去了。”
沈玉铮笑了:“我若是躲起来什么都不做,岂不是如了他们的意。”
林烨立马道:“那我陪你出去。”
沈玉铮去了飞鸿居,这个时候飞鸿居是来消息最快的地方。
果然她刚抬步往二楼走,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声。
“姚少夫人,以前那沈玉铮不是你身边的丫鬟吗?你应该是最了解她了,你跟我们说说呗。”
温云芙早在去年便嫁给了姚复明,如今已是姚家少夫人了。
她听到这话,不高兴地拉下脸:“这事你们都来问我,搅得我的日子都不安生了。”
她旁边一个模样秀丽的年轻娘子,笑说:“还不是姚少夫人最清楚了,那沈玉铮原先被夸成什么样了?说是我们女子典范,还说我们女子都要学学沈玉铮,走出去读书做官,别困在内宅里。呵,原来她是靠男人做官的,若是换成我,我也行啊。”
坐在温云芙对面的女子,严肃道:“秦夫人就别开玩笑了,女子做什么官,还不是出去丢人现眼。如今沈玉铮的例子在前摆着了,不守妇道、勾三搭四,真是够伤风败俗的。”
那秦夫人又道:“我可不想做官,那是男人做的事。我只想在家里喝喝茶、赏赏花,再跟姐妹们聊聊天。姚少夫人,你就跟我们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