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州手中捻着这张纸,心思千回百转,陷入沉思之中。
多方考虑,权衡利弊,最后下定决心!
随从把游医恭敬送出客栈,转身借用客栈厨房为沈策州煎药。
待做好这一切,他端着药碗进入房间内,沈策州还未入睡。
他支着额头,俯首写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沈策州抬起头来,沉声嘱咐道:“吩咐下去,调转方向,前往南境,拦截书信!”
他如今刚得圣宠,根基还未牢固,不能与凌府发生任何冲突。若是这一封血信真的送到了凌同和手中,只怕他的官途之路就难以前行了。
至于赵书晴那边,沈策州眼底涌出思念之意来,他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总归还有时间。
新皇给的时间很是充裕,并不要急于一时。
狂风卷起遍地黄沙,北境时常有这般恶劣的天气。
又干又冷,赵书晴眯着眼睛,拉高围巾,站在约定的地方等候谢夫人的到来。
很快马车就出现在赵书晴的面前,厚重的棉车帘被掀开了。
谢夫人面露喜悦之色,看到赵书晴好似看到自家亲姐妹,语气带着几分关怀:“外头冷,快些进来。”
赵书晴没再扭捏,登上了马车,谢夫人将自己的手炉递给她:“暖暖手。”
又让丫鬟浸湿帕子给赵书晴擦脸。
赵书晴接过轻声道谢,谢夫人一双眼睛亮晶晶看着她,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应该是我谢谢你,这七日用药后,我从未这般舒心过。”
因为有了效果,谢夫人对赵书晴的信任直线上升。
等马车停到一处偏僻的地方,马夫走远后。
谢夫人拉着赵书晴的手滔滔不绝说着她以前的难堪。
说到痛苦之处,她眼眶都红了:“好在,有你帮我治好了。”
赵书晴安抚性拍了拍谢夫人的肩膀,“还未好全,只能说是减轻了,若要根治,需要我精确了解夫人的病情。”
听闻赵书晴这般说,谢夫人面色再次泛红,轻轻点了点头:“我会尽量配合大夫的医治。”
羞涩是有,却不像上次那般抵触抗拒。
她的睫毛微微颤抖,轻声询问:“在此处吗?”
赵书晴尽量放轻语调,给谢夫人一种被安抚的感觉:“要是谢夫人想要回府……”
谢夫人摇头:“不必了,我那婆母疑心重,要是我把你带去府中,想来她会多加怀疑。还会牵连到你。”
赵书晴表示理解,丫鬟下了马车守着。
赵书晴放轻动作,避免谢夫人更加难堪,用最快的速度帮其查看了病情。
片刻后,谢夫人弯腰穿好衣服,脸如同朝霞一般红艳,眼眸四处游移就是不敢落在赵书晴的脸上。
赵书晴尽量放低语调,用最平静的话与谢夫人交谈,告知病因,最大程度减轻谢夫人心中的羞涩。
“夫人的病并不如我想象中那般严重。夫人本就喜净,只是北境环境恶劣,女子稍不留意,便容易患上此病症。”赵书晴的话给了谢夫人无比的安慰。
原来并非自己不洁,是这北地环境如此。
赵书晴开出药方:“可能需要药熏,府中可方便?”她从谢夫人只言片语得出家中婆母并非好相处之人。
谢夫人问:“味大吗?”
赵书晴颔首:“药熏能够加快治愈,若是问起,你便说是生子秘方,调理身体的。”
谢夫人眼眸一亮:“对对,还有此借口。也非谎言,我若不把这病调理好了,日后也难怀孕对吧?”
赵书晴笑了,点头:“是如此,半月后,夫人再找我检查病情,看是否有效,也看看能否痊愈,尽快赶在谢将军回来之前,医治好。”
谢夫人听到这番话,原本消散的红晕再次浮现在脸颊上。
谢夫人把赵书晴送回原地,这次不仅给了诊金,又给了些小费,说是两人投缘,便多给了一些。
赵书晴大方收下,称谢接过。
有了这一笔银子,她心里长长吐了一口气,除去给父亲买药的银子后,还能余出一些来,这些银子足够让他们搬离大院。
大院那姑娘确实太过危险,今日早上离开时候,她腰间所挂着手帕,还是二哥的布料。
长此以往下去,也不知那姑娘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
赵书晴回到大院中,想着把《孙子兵法》最后几页给抄写完成,刚一进去就看到那姑娘在厨房内鬼鬼祟祟,原本不打算理会,眼角余光一扫,发现她所站的灶台是他们房间的灶台。
赵书晴眉头一皱,小跑往厨房跑去。
姑娘正在撒落最后一点药粉,还未处理干净。
“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