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以往惯例，杨震每次出征前后都会和家人聚餐，但现在却被他主动取消。

    主要是因为“杨家”第三代已经逐步长大，令他颇为不适应。

    “都这么早婚早育干啥？老子年纪轻轻就成了祖父！”

    别人眼中的幸福，在杨震这里确是满满的“惆怅”，不知不觉间，都开始有人称呼他“皇爷爷”，突然之间他只想逃避。

    明萱死后，他便没了倾诉心事的对象。

    有些话夫妻之间仍然要有所保留，但在“死士”面前却不用。

    但是他的反常举动，还是令后宫众人感到不安。

    “我们终究是人老珠黄，再难入陛下法眼！”

    “大乔妹妹慎言。”

    听到她口无遮拦，徐夫人急忙在一旁阻止，而此时大乔也终于反应过来，感激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便低头不语。

    “那十个西域女子个个国色天香，惹人怜爱，虽然也只是被封为女官，但陛下却允许她们留下龙种，待遇和新罗女官完全不同。”

    吴苋却冷静抓住其中关键之处。

    “听说陛下仍然是龙精虎猛，雄风更胜当年。”

    众人不由得嫌弃看向徐夫人，这个女人的思维永远都和大家不同。

    “你们都看我作甚？你们可知陛下是何人？”

    “徐姐姐莫要说笑了，我们怎会不知陛下是谁？他当然是这大乾天下的主人，也是我们的夫君。”

    小乔美目倩兮回应徐夫人。

    “陛下无论从’文治’还是’武功’，都堪称前无古人，未来能不能被人超越还未可知。你们都同意吗？”

    众人不清楚徐夫人怎么想起要在此时吹捧杨震，但她说的都是事实，纷纷点头表示赞成。

    “如此伟大的君王，却从来没有进行过选秀，并且皇妃只有我们几人，大家还有什么不满足？”

    徐夫人相当于旧事重提，她们以前也曾经讨论过这个话题，不过当初大家都年轻，正值最好年华，对自己也充满信心，无惧竞争。

    所以对杨震频繁拒绝“选秀”一事并未在意，可是随着韶华流逝，她们心中满是危机感。

    如今再看杨震依然拒绝进行“选秀”，就是照顾他们的颜面。

    同“新罗女官”和“西域女官”不同，能够参加选秀的女子大都来自官宦人家，一旦被挑中，不可能不赐予身份。

    到时自然会危及到她们的地位。

    杨震是念旧情的人，不想她们伤心难过，这才屡次驳回礼部的奏折。

    “陛下给了我们脸面，我们不能不知道感恩。”

    步练师素来和徐夫人交好，两人的三观也比较一致，因此看法相同。

    “陛下对我们确实极尽宠爱，哪怕只是坐下来听我弹琴，都是全情投入。”

    蔡文姬显然是有感而发。

    不过这其中有所误会，其实杨震根本听不懂她的琴中之意，更加谈不上“高山流水遇知音”。

    杨震的关注点在于：“这可是蔡文姬亲手弹奏的乐曲，如果能够录制成唱片，回到后世足够锦衣玉食。”

    杨震的“走神”却被蔡文姬误认为“沉浸”在乐曲中，两人错进错出，倒是十分和谐。

    当然杨震对众人的尊重是发自内心，对此哪怕是已经失宠的甄宓都无话可说。

    “陛下人到中年还能有这么好的体力，真是令人艳羡。”

    就当众人沉浸在感动氛围当中，徐夫人的话再次猝不及防冲击每个人的心房，步练师更是差点儿被茶水呛到。

    “你——”

    “趁着年华还未完全老去，享受和陛下在一起的时光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徐夫人此时就像陷入爱恋中的小女孩儿一般，引得小乔好生羡慕。

    其实她以前也如同徐夫人这般，将所有心思全部倾注在杨震身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了，变的瞻前顾后，开始学会了“算计”。

    她并不喜欢这样，可是人终究都要长大，何况身为人母，又岂能不为子女考虑。就这样她迷失了，忘却了自己的本心，现在只能羡慕看向徐夫人。

    “你还真是不知羞，竟然当众宣讲此事。”

    步练师羞赧看向她。

    “大家都是陛下最亲近之人，有什么话不能说，不知道当初是谁主动提出建议，共同应对陛下。”

    眼见徐夫人越说越兴奋，步练师再也顾不上仪态，直接上手牢牢捂住她的嘴。

    “你是要杀人灭口吗？”

    好不容易挣脱步练师的束缚，徐夫人忍不住大声责问她。

    还没等到步练师回应，杨震的旨意到了。

    “多谢兰珠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