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华城内,议事厅中烛火轻轻晃动,昏黄的光柔和地洒在厅内众人的面庞上。
张闿斜躺在靠椅上,双眼微闭,看似陷入了浅眠,可紧蹙的眉头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飘向了那些被他狠狠得罪的人。
刘跑跑那惊慌失措又充满恨意的脸,在他脑海中无比清晰。
被他阉了之后,刘备怕是再也无法拥有子嗣,那个一心想要兴复汉室、假仁假义的家伙,估计做梦都想把他碎尸万段。
还有董胖子,那张肥胖且满是横肉的脸,在被自己射了一箭,想必变得更加可怖。
毕竟这里还没整形医院。
董卓平日里就嚣张跋扈,经此一遭,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子,说不定正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发誓要将他生吞活剥。
一想到袁绍和袁术兄弟,张闿的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冷笑。
袁家祖坟被挖,这对极其看重家族荣耀的他们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袁绍那阴沉的脸和袁术那暴躁的脾气,要是两人碰上自己,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挥刀相向,恨不能将自己剥皮抽筋。
至于人妻曹,自己屠杀了他的父亲和整个家族,这血海深仇,已然是不死不休。
曹操心思深沉、手段狠辣,未来必定是个极为难缠的对手。
张闿在心里细细数着,天下之大,自己竟然已经树敌无数。
他不禁苦笑,在这个乱世,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像在荆棘丛中狂奔,每一步都刺痛了各方势力。
也就孙坚,目前还未曾彻底得罪,可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下,谁又能保证未来不会与他兵戎相见呢?
“主公、主公…”
戏志才那轻柔得如同春日微风的呼唤声,缓缓飘进张闿的耳中,将他从杂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众人关切的目光,戏志才站在身旁,伸手轻轻拨弄了他一下,眼神里带着疑惑,更多的却是关切。
“哦,你们说到哪儿了?”
张闿略带歉意地问道,声音里还残留着几分慵懒和恍惚。
郭图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开口说道:“主公想啥呢?给我们说说!”
张闿苦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我在数我有多少仇人了!”
郭图打趣道:“数完了没有。”
张闿幽怨的望向郭图和戏志才:“你们以后少动不动就杀人全家,还挖人家祖坟。”
戏志才和郭图一愣 :“咋甩锅给我们了?”
这时,小王粲那脆生生的童声突兀响起:“主公在造反,天下没朋友!”
这话一出口,原本还有些嘈杂的议事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张闿也不禁一怔,随即无奈地笑了笑,心想这孩子虽然年纪小,倒是看得透彻,一语中的。
自己既然选择了造反这条道路,可不就是与天下为敌,注定孤独前行嘛。
“你们继续说。”张闿坐直了身子,脸上的神色变得认真起来,努力将注意力拉回到眼前的正事上。
戏志才率先开口,他将目光投向荀攸,眼神中满是信任:“战略这块,荀攸擅长一点。”
王谦接过话茬,神色凝重,声音里带着一丝忧虑:“主公,目前,虽然我们这次胜利了,但是汝南并不适合大规模发展,而且冀州那边传来消息,张天师已经挺不了多久了。”
荀攸站起身来,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向悬挂在墙上的地图。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在地图上缓缓扫过,似乎在寻找着决定命运的关键之地。
片刻后,他开口说道:“目前有几个问题需要解决:一,大义。张天师病重,我觉得主公应该去北边走一趟,就算改变不了战局,也应该得到整个黄巾军的认可。二、我们这数十万黄巾众,需要一个稳定的根据地。”
张闿一听要去见张角,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各种可怕的后果,万一假冒身份被识破,那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
他连忙说道:“我不想去,我这个张角侄子是假冒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担忧与抗拒,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
王谦见状,急忙向前一步,劝解道:“不是我们非要让你去,而是你有去的必要。如今张天师在黄巾军内威望极高,他若认可你,整个黄巾军都会对你信服,这对我们日后的发展至关重要。”
王谦的语气十分诚恳,眼神中透露出急切,恨不得张闿立刻答应下来。
张闿沉思片刻,他心里清楚此行危险重重,身边必须要有得力之人相伴。
于是,他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