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你这是铁了心,把孔家的祖坟给刨了啊...
《三字经》的威力已经初步显露出来,短短几天的时间,长安城中的大街小巷里,都有孩童诵读的声音。
文字简单,朗朗上口,像顺口溜多过像文章,而且满载着历史典故和做人的道理。
对于幼童来说,这是最好的蒙学文章!
李渊坐在桂花树下,手里拿着他心爱的紫砂壶。
这把壶,是将作大匠阎立德亲手制作的。
作为品级只和宰相差了一层的工匠头子,阎立德不光是一位造诣极深的画家,还是一位手工极其精良的雕塑师。
徒手捏出一把紫砂壶,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此时此刻,阎立德就坐在李渊的对面,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壶热水,打算一会儿给老爷子续上一点。
柳叶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就是个老太医而已,你用不着这么客气,家里头有人干这种活计,都捧了半个时辰,手不酸吗?”
他对阎立德没有意见。
登科楼剩下的五大会馆,还指望着阎立德给装修呢。
可柳叶对李渊的意见可太大了!
这老头子不回家,在这边一住就是七八天的时间,还一点回去的心思都没有。
关键是,在柳家恐怕比在他自己家还要颐指气使,看见谁都想教训几句,看见不顺眼就要喊两嗓子。
如今连小昂儿的教育问题都要插手,愣是仗着以前的名望,把将作大匠阎立德给叫了过来,死活非要让他收许昂为徒。
人家亲爹亲娘就是不愿意让孩子当工匠,这老头子非乱掺和不可!
阎立德陪了几声笑,道:“不碍事,不碍事,长者为尊嘛,在下给长者捧着热水壶是应当应份的。”
柳叶翻了个白眼,懒得理这个贱骨头。
李渊却老神在在的坐着,看都不看阎立德一眼。
整个人裹在厚厚的裘衣里,像个人形大狗熊,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眯着眼睛,又吱砸了一口茶水,这才淡淡的说道:“小昂儿拜师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们谁都不许再有微词!”
“老夫倒是想问问你,你那《三字经》乃是极好的学问,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公之于众,不觉得可惜?”
柳叶纳闷的问道:“为什么会可惜?”
李渊挑了挑眉毛,道:“每个大家族都有流传下来的家学,你问问阎立德,他们家的画技肯不肯轻易教给别人?”
阎立德干笑几声,道:“老爷子说的不错,柳大东家可能不知道,大家族对家学都严防死守,甚至会当成家族里最高的机密,一旦泄露出去,那就是天塌地陷的大事。”
“比如我阎家的画技,除了我之外,只有舍弟才通晓全貌。”
见李渊看过来,阎立德浑身一激灵,连忙道:“若是小昂儿拜在下为师,在下自然会将所有学问倾囊相授,不敢有丝毫的藏私!”
李渊这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而后转过头来,偷偷冲着躲在门缝里往这边看的许昂,挤了挤眼睛。
通过阎立德的解释,柳叶明白了李渊的疑惑。
家学,代表着一个家族的传承。
就像孔家传承下来的《论语》《诗》《书》之类的儒家经典,虽然传得满大街都是,但注解的权力在孔家人手中。
有些学问太过于晦涩难懂,在历史的长河中,会涌现出无穷无尽的饱读之人,对这些学问进行研究,进行解释。
钻研到深处,甚至会根据那些学问,撰写出自己的专着。
可无论别人如何注解,那都是‘邪门歪道’。
只有孔家人的注解,才能够被世人接受。
哪怕,他们的注解是胡说八道,照样是正统!
反观柳叶传出去的《三字经》,简单易懂,根本就用不着注解,只要是稍微有点常识的人,基本上都能看懂。
这种情况之下,注解的权力等同于没有。
如果把《三字经》传得满大街都是,等同于柳家的家学,已经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毕竟,家学才是一个大家族的根基。
博陵崔氏之所以成为世家大族之首,无非是因为他们家掌握着《尚书》的注解权罢了。
而且,除了族中血脉之外,根本就不外传。
因此,不管是举荐,还是行卷,亦或者是正常的科举,博陵崔氏的子弟都会像雨后春笋一般往朝廷里钻。
这年头,《尚书》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
即便是科举,试卷上几乎有一半的内容,都出自于《尚书》。
柳叶对这种严防死守的说法,很是嗤之以鼻。
“柳某还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帮着一起推广《三字经》,推广的越多越好,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