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劝你不要试图测量我的底线,方才的意外你也不希望再经历一次吧。”见那一剑并未携带道则之力,还有恢复的可能,江苟铭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看向卫景思的眼神却无比锐利。
卫景思耸耸肩,离开光幕向江苟铭走来。
“武帝的心神早已接受支配,绝无可能认出你来,但她依然凭借气息、声音等感知选择了手下留情。如此可怕之事,卫某自是不愿再经历一遍,只不过……”
“嗯?”
“只不过正如方才所言,凡事都有代价……”
卫景思在安全距离停下脚步,遥遥相望,最终目光落在景楼身上。
“失去的信任需要更多的诚意来弥补,如若是真心实意放弃斗争,那么将它交由我处置也应当无所谓。放心,只是封印而已。”
景楼瞳孔微缩。
光幕中也此起彼伏传来“不可”等呼喊。
江苟铭却是毫不犹豫,点点头将人推了过去。
“还有她。”
利用帝陵之力设下禁制,再将景楼送入光幕后,卫景思又指了指薇菈。
“孤就是个看戏的——”
“去。”
“你!”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那也没说能把命都给你啊!他万一过河拆桥,对貌美无双的孤产生一些奇怪念头该如何是好?”
“那我拼了命也会为你报仇,这不正是你一直所期望的么?”
“……”
薇菈本已做好宁死不从的准备,可对方直接给出了一个她无法拒绝的承诺。她面容惆怅,侧头盯着江苟铭,心底有些愤恨变得如此容易搞定的自己。
“你这不是知晓孤想要什么吗……”
最后叹了口气,薇菈到底是老老实实走了过去。
光幕中众人给两位魔族让出空位。
目光中既有忌惮,又有怨恨。
还有对自己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魔族身上的无力。
“需要我将储物戒指、皇刀皇剑也交出来么?”江苟铭淡淡说着,手掌按在剑柄之上,却是完全没有要交出来的意思。
“不必了……”卫景思摇摇头,
“嗯,姑且还是问一声。你并不知晓天星门的下落吧?”
“你始终在人域,不应当比我更清楚?”
“说的也是。”
卫景思没有怀疑。
他最警惕的便是天星门,出来前也早已安排宗门向天星门宣战。天星门此刻自身都难保,即使向江苟铭有过谏言,也应当能通过对话察觉出蛛丝马迹。
毕竟,那道意志对江苟铭十分了解……
“戏子已就位,这场登仙大戏便正式开始吧!”
卫景思回到帝陵之上。
居高临下,冲虚空张开怀抱,兴奋之意溢于言表。
他的要求一如江苟铭所料。
连通两陆,重接仙路!
他甚至知晓江苟铭上回失败的原因,提前布置好了一切。
“残缺的天道便如同一名脆弱敏感的残障人士,它抗拒生灵将自己变得完整。不是因为它傲慢,而是年久的岁月中,人如虫豸。”
天道无情。
天道意志只会遵循生存本能,自然运作。
就好比身上的跳蚤某天跳起来告诉你,它有办法治疗你的残疾。
你不吓得赶紧弄死它都算好事,如何可能进一步放开自己的身体控制权?
“于是你通过释放仙气告知它,你非虫豸,你有这个能力?可你想过失败的情况么?那道意志才是天道最堤防的存在。”
江苟铭按照卫景思的要求,在地上刻画收束仙气的阵法。
仙气释放的源头必须固定在他身上,否则天道最后认可的只会是仙尸。
“自然,但这是任务,我没有选择。”
“那道意志并非绝对。”
“呵,你反抗他,随后便见证了魔元大陆的陨落……那道意志的确并非绝对,但却是绝大多数情况下常人的绝对。智者,是不会反抗命运的。”
“看不出来……”
“什么?”
“看不出来你对智者身份有多自豪。”
卫景思沉默了会儿,缓缓道:“能愚蠢的死,谁又希望聪明的活?”
“……”
望向那双充满追忆的神色,江苟铭加快了动作。
他可不想听故事,更对敌人的过往没有一丁点儿兴趣。
不到一炷香时间,阵法完工。
给卫景思检查了一遍后,江苟铭便盘腿坐进了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