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山环绕之处,数十屋舍散落在山谷边缘,山谷中央则是成片的农田和贯穿其中的涓涓细流。
靠近山边的一片草地上,一些半大孩子认真地挑着能吃的野菜采摘,时不时抬头望向不远处——年纪更小的孩子正聚集在那里玩耍。
“这是我的!”十岁的沈夏至站在大石头前,眼睛瞪着坐在石头上的人。
七岁的姜云盘腿坐在平整的石头上,紧紧护着手下的铜板分毫不让,“说好的,满三文要给我一文的。”
沈夏至黑漆漆的手按在姜云的手背上,坚持道:“我不管,反正这是我的!”
“沈夏至,你想耍赖!”姜云恼怒道。
“耍赖皮,厚脸皮……”不知道谁唱了这一句。
紧接着就有人接了一句:“厚脸皮,冬瓜皮……”
随着周围的起哄,本就心虚的沈夏至顿时又羞又恼,最终怒道:“反正就是我的!我娘说了,以后你是要给我做媳妇的,你得听我的。”
“你胡说!”姜云气得眼睛都红了,空着的一只手直接往沈夏至脸上抓去。
沈夏至手一缩,人向后退,脸上却还是被刮出三道红色的印子。
从小蛮横惯了的他哪里能忍?两步上前就往石头上扑……
姜云趁着他收回手,一边把手下的铜板往怀里揣,一边向后退。
石头有半人高,十岁的孩子脚下没有垫的石头是很难一下子爬上去的。
这不,沈夏至上半身趴在石头上,双腿悬在半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能冲姜云叫嚣道:“你、你给我下来!”
“哼,我就不,你能拿我怎么样?略略略……”
姜云的两个弟弟站在她左右,一起冲着沈夏至扮鬼脸。
“你!”才开口,沈夏至就坚持不住滑了下去。
知道上不去,沈夏至索性站在石头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石头上的姜云,自觉颇有气势地骂道:“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姜云站在石头上居高临下不屑道:“有本事你来啊!看看谁把谁先打死。”
配合着身旁的“左右护法”,姜云的这话说的气势十足。
沈夏至被唬得愣了一下。
这反应怎么和他想得不一样?
每次他爹这样对他娘,他娘就会乖乖听话的……
“你、你是我媳妇,你不听话,我可以打死你!”看着姜云目露凶光,沈夏至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打不过就让我爹帮忙!”
“你放屁!”姜云娇喝一声,“谁是你媳妇了?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见她急了沈夏至就得意了,“就是!你就是!我偏要说。我娘说了,你家欠了我家的钱肯定还不上,到时候就从你家挑一个女娃给我做媳妇。我就要你,你不听话我就打死你!”
话音未落,姜云从半人高的石头上一跃而起。
“死瞎子!我挠死你!”
伴随着一声娇喝,沈夏至被炮弹似的姜云砸倒在地,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姜云的小拳头就落在他身上……
……
一个简陋的农家小院里,两岁大的女娃正追着一只母鸡跑。
母鸡被追的“咯咯”叫,女娃激动地吱哇乱叫,好不热闹。
周俏坐在堂屋门口做针线活,时不时抬眸,含笑看着活泼的女儿。
堂屋旁一间狭小阴暗的屋子里。
墙角摆着一张简陋床板铺就的床,床上的被褥已经浆洗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只有交错叠加的补丁勉强拦住内里的破败。
刘素静静地坐在床上,身子半倚在墙壁,破旧却干净的被褥搭在腰间,梳理整齐的头发盘在头上,白净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有长期卧病在床的虚弱惨白。
听着院子里动静,刘素忍不住皱了皱眉。
好吵……
为什么她还不死掉……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刘素有些恍惚。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头好痛。
刘素举起右手,无意识地敲打着太阳穴,似乎这样能好受点。
但是脑海中闪过的一幕幕画面却瞬间淹没了身体的疼痛感……
“素娘,你娘做了你爱吃的元子,快来尝尝。”父母模糊的面容在向她招手。
转眼,他们却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素娘,哥哥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张家乳酪,你可莫要贪食哦。”少年爽朗的笑声仿佛就在耳边。
下一秒,少年的笑容僵住,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
刘素低头一看,只见少年的腹部被一把剑刺穿,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白衣。
“素娘,给,我在后山采的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