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知子莫若父,都不用他说,周岭生便已经识破了他的想法。
周岭生再道:“老鼠的威胁是你告诉我的,也是你的直觉。以老鼠的繁殖力,还有你推测的智慧提升的速度,你真以为它们会放任人类轻轻松松地重建社会,并重新统治一切么?”
周游沉默以对。
周岭生:“所以,我们眼下也只能这样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必须和你这如今的国家英雄一起扛起责任的人尽快成长起来。时不我待啊,耽搁不起!”
“外界的一切都在快速变化着,谁也不知道到底在什么时候,是哪一个藏在哪条下水道里的老鼠,如同当年第一个保存火种并举起火把的远古人一样,举起属于老鼠的火把。那火把会照亮老鼠的文明,但却会烧尽人类以及人类曾经存在的一切痕迹!”
周游不再说话了。
周岭生却并不打算停止,“但是,这都是最坏的打算。也许你的直觉错了,让今天可能发生的牺牲最终失去了价值。那么做出这个决定的人,就是罪人。这罪人是我,不是你。是我逼你这样做。我是你的父亲,我可以命令你,这是我身份父亲的权利。同样,我是你的父亲,所以我会扛起这责任来,以罪人的身份接受最残酷的刑罚,这是我身为父亲的责任。”
“爸……”
“你不要多说了。但凡是你自己的事,你从不优柔寡断,但你以后要改掉这习惯,即便是别人的事,也不能犹豫不决,必须当断则断。”
周游最终还是被周岭生说服,并执行了他这残酷的养蛊计划。
但周游也瞒了一些东西。
按照周岭生的说法,如果真战败,周游不能下场,最多只能丢下绳索救起罗荨。
随后他必须用射钉枪打碎门框上面的通气窗,然后离开。
周岭生甚至还要求周游压根就不进那间卧室,而是在外面等着,直到出了结果才去看情况。
但周游坚决拒绝了这方案。
周游的打算是这样的。
一旦场面失控,开始产生伤员,且局势持续恶化,真确定了这些人不值得往战斗路线上培养,他会亲自下场,亲手杀尽所有老鼠。
他知道自己可以做到,如果是目前的老鼠的话,哪怕有上百只,他也杀得完。
只不过那样的话,食言了的他恐怕只能忍痛将这六十人至少开革掉一半,仅留下在本次战斗中确实表现还行的人。
然而周游不知道周岭生同样瞒了他一些东西。
在父子交谈时,周岭生一直悄悄将自己摆在旁边的手机开着录音模式。
他会把这段录音保存下来,并加密藏在手机里。
万一到了真要成为罪人的时候,他便会公布这段录音,能完全洗脱周游的罪责,也能掐灭周游替他背锅的可能性。
周岭生所说的自己一力承担,并不是说说而已。
或者说,就算周游的预感对了,周游这拔苗助长的行为被证明了必要性,周岭生同样会结合现实情况认真考虑是否要公布录音。
因为周岭生不允许周游的身上被染上污点。
但其实周岭生是多虑了。
下面的作战人员并没有被周游抛弃的感觉。
周游没有严格按照周岭生的要求发表讲话,而是篡改了一些,增加了那么一点点符合自己在别人眼中的人设细节。
这破坏了他的冷血感。
哪怕周游故意说了重话,说什么哪怕你们都死光了,我也只会看着云云,但下面的人还是觉得,自己真要挡不住了,周先生肯定会出手,就像当初他救那群水桶装甲里的人时一样。
他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
不仅如此,众人更从周游“伪装”出来的铁血姿态中感受到了他的殷切期盼与良苦用心。
“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胜,并且还得是完胜!当初周先生可是只凭着一根缝衣针就逼退了猫,我们现在全副武装,对付的还只是老鼠。如果周先生最终真不得不出手,就是我们的失败!”
这是罗荨的原话。
下面众人没让周游失望,吵闹只持续了不到两分钟,便初步达成了共识。
可惜并没有一个特别亮眼的指挥型人才完全冒出头来,众人只是保持着冷静,你一言我一语地慢慢勾勒出了计划。
时间再过去五分钟,众人开始行动。
这六十人先跑到钢架床的一只床腿旁边,然后拿出本来就带着的长麻绳,将其绕过床腿。
随后,六十人分为两排,一排三十人,同时用拔河的方式,在孙迎军的吆喝声中狠狠拉动长麻绳。
床腿被拉动了,床头慢慢离了墙,等床头离墙超过三分米,众人停止动作,再立马奔向另一只床腿,又如法炮制。
随着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