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本民来不及看是谁抓了他的脚脖子,先是死命扒着墙头稳下身子,而后才破口大骂,“谁你娘的大比,拉俺的脚!”
“俺你娘的大比,还是超级大比!”对方随即恶狠狠地回骂着,粗横得很。
张本民扭头定睛一看,是贾严肃,这家伙不知啥时候溜进学校来到了这里。
贾严肃,生得贼眉鼠眼猿猴脸,似乎还没进化好,包括他的脑子,和他的年龄有点不合拍。不过他的自我感觉良好,而且好像始终都处于兴奋之中,说话始终饱含着情绪,走起路来一弹一颠,仿佛上紧了发条的小机器人,很难停下来。
“狗日的小种,下来!”贾严肃边说边狠命拽了起来。
张本民用尽全力扒住墙头,但终究抵不过已经十七岁的贾严肃,最后还是从墙头上摔了下来。
“贾严肃你娘个比,俺咋得罪你了!”张本民大声骂着。
“你个臭比小子胆子真不小,开口闭口俺娘的比,找凑!”贾严肃一脚踢在张本民小肚子上,“俺娘的比,还轮不到你来数落!”
小腹一阵绞痛,张本民缩成一团。
“老子还要赶去上小夜班,没工夫跟你磨蹭,就是给你提个醒,要长个记性,以后别再作弄那个叫李晓艳的洋车子。”贾严肃恶狠狠地道,“他娘的有红眼病,看人家骑洋车子馋得慌是不?有种自己买一辆玩去!”
“李晓艳跟你有个屁关系,俺作弄她的洋车子关你个屁事!”张本民不敢再骂贾严肃他娘,但实在是气不过。
“关俺屁事?你他娘的是装憨吧,跟俺没关系?你不知道郑建国是俺哥们?还有,李晓艳是郑建国的亲戚,郑建国在别的公社上高中没时间,便托俺保护李晓艳,就这么简单。”贾严肃很潇洒地点了支烟,“告诉你,以后俺有空还要护送李晓艳回家呢!”
张本民明白了是咋回事,但不明白郑建国为啥会知道他在作弄李晓艳的洋车子,而且还让贾严肃插手进来。不管怎样,不能轻易屈服。这会儿,小肚子好受了些,他爬了起来,指着贾严肃道:“贾严肃,你信不信,等俺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一定会把你活活打死过去!”
“你他娘的纯粹是找死!”贾严肃又蹿了上来,把张本民摔倒在地骑了上去,按住他脖子道,“事不过三啊,你要是再跟俺骂骂咧咧的不服气,俺就拿烟头在你脸上按几个糊疤子信不信?”
张本民相信贾严肃真能做出来那事,不敢再骂。
“娘的,不跟你来点狠的还不行!”贾严肃得意起身,一脸得胜后的豪气。
张本民跟着爬起来,“俺不骂你,你也别骂俺好不好,否则俺也事不过三。”
“咿唏!”贾严肃冷笑得差点呛着,“俺骂你个狗日的还不天经地义,你敢跟俺叫板?”
“坏事做多有报应。”张本民不敢太强硬,但忽然记起一件事,贾严肃好像在八三年严打的时候,被公安给枪毙了。
“你说啥?”贾严肃不敢相信张本民会不软不硬地咒他。
“俺说你赶紧改一改,不要再做坏事了,否则差不多明年这个时候,你就完蛋了,因为,有因果报应。”
“俺他娘的还就不相信那个命,报应?”贾严肃不屑地一笑,“俺从小坏到现在,不也好好的?还到公社酒厂上班了呢!”
贾严肃能到公社酒厂上班,也是赶上了时候。以前公社来了一批知青,后来政策一变,都陆续走了。在酒厂的那部分知青,走得更快,从而导致短时间内严重缺工,所以酒厂便在全公社进行了一次招工。当时贾严肃根本没心思上学,借着是郑建国跟屁虫的角色,又让他爹贾学好称了几斤好烟叶给郑成喜送去,结果就被陡沟大队推荐进了酒厂。
张本民琢磨着,跟贾严肃不能来硬的,像他那种头脑简单的人得哄着,而且明年他就会走到生命的尽头,真犯不着跟他较劲。“哦哦,说到去公社酒厂上班的事,那还真是你的命好,而且以后没准就能当上厂长呢。”他忙说起了好话。
“嘿,糙不死的。”贾严肃抓了抓头顶,“这话像是人说的。”
“等你当上了厂长,俺们全大队的人都会巴结着你,估计全公社的人也会,毕竟你是公社酒厂的厂长,谁要是不好好待你,你就不卖酒给他!”张本民脸上堆满笑容,“馋死他个狗日的!”
“哎哟哟俺糙,哎哟哟俺糙!”贾严肃迈起了小碎步,弹跳着转来转去,“行啊你小子,说得俺老子高兴了,就饶了你,要不非踢烂你肚肠子不可。”
“你看你个小严肃,去酒厂上个班还不得了了。”曹绪山过来了,为张本民打起了抱不平,“张本民哪儿惹着你了?”
贾严肃皱眉看着曹绪山,他可不买这个账,“惹不惹跟你有啥关系?再说,嘎娃就是有错,他作弄李晓艳的洋车子。”
“弄谁的洋车子,那是学校里的事,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