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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被送入教坊司后听闻父亲和外公的死讯本不愿独活,奈何想起尚且年幼的我她只得含垢忍辱。后来我们母女被送入了鸣凤阁,当时正值沈夫人带着阁中精锐去往京城,只留下姓那吴的虔婆守着应天府的院子。那女人天资有限不是“秘阁”中人,还以为自己被选中看守金陵院楼是委以重任,于是为做出些实绩她一改沈夫人定下卖艺不卖身的规矩,将整个鸣凤阁变成专事颜色的下九流娼馆。”唐清幽接着回忆道。
韩彦闻言漠然,他深知这种情况下唐家母女来到鸣凤阁面临的会是什么,也难怪她对吴妈妈的恨意不在胡奎之下。
却听唐清幽道:“当时我才七岁被那婆子相中成苗子,每天调教各类诗词歌舞、琴棋书画,至于母亲则跟院中其他女子一样被逼着没日没夜的接客。我娘她出身富贵,成亲后爹爹又待她极好,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妇人。若非放不下年幼的女儿,如何忍受得了这般屈辱。可是即便她落到了这步田地,还是没能逃过胡奎的魔爪。”
原来那吴花娘年轻时本是胡奎的姘头,胡奎发迹前是她那的常客。后来花娘人老色衰而胡奎的家业则越作战越大,二人自然间断了联系。直到一日胡奎突然又找上门来,他不知从何处得知唐顺忠的妻女落到了鸣凤阁。本就觊觎过唐夫人美色的胡奎想到能让唐顺忠死后还戴顶绿帽,当即兴致勃勃地找来吴妈妈,叫她配合自己让唐顺忠的妻子陪宿。
吴妈妈本以为老情人找自己是旧情复燃,哪知道他居然看上的是其他女人,一开始还极不情愿。可随着胡奎掏出一张张银票,老鸨儿很快改变了态度。就这样吴妈妈带着胡奎进到了鸣凤阁,而唐夫人直到看见淫笑着步入房内的胡奎,方才明白原来吴妈妈口中那位出手大方的客人,居然是自己杀夫、杀父的仇敌!她拼死抵抗,却还是没能避免被仇家侮辱的命运!
“畜生!”韩彦听到这段忍不住怒骂,他从未想过人心居然能丑恶到这般地步,胡奎和他的帮凶吴妈妈所为可以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那一夜母亲偷偷找到了我,楼外风雨很大她不停的流泪说对不起我,更无颜面对死去的父亲。然后就在留给我一些积蓄后,就跳出窗外落入湍流的河水中。看着母亲落水激起的水花,唐青儿呆愣当场不知是梦是醒,被人找到后更是一连三天不吃不喝,终于在第四日趁着看守不注意逃出阁外,寻着母亲落水的方向也跳了下去。
“唐姑娘...”韩彦闻之动容,对眼前女子更是心生怜意,自觉经历虽苦却仍不及对方半分。
“我落入水中,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处在船舱之内,眼前是位头戴面纱身着黑衣的女子。”唐清幽道。
那女子问我:“小丫头你从上游漂来身上却穿着我们鸣凤阁的服饰,是自寻短见还是被人扔到水里面?”
我问那女子是谁,她指了指我的衣服说:“我就是这间鸣凤阁的主人!”我进而气愤道:“那你也是坏人,杀了我吧!爹爹妈妈都死了,我也不想活。”
黑衣女子笑道:“我虽不屑于当你口中的什么好人,却也不愿平白无故的当个坏人。小姑娘且说说我为什么是个坏人,到时再想死也不迟。”
我当时是心存死志认定眼前这人和那姓吴的婆娘是一丘之貉,当即将所知之事全盘托出,只求她能给我个痛快。
那女人听罢却是叹了口气,她轻敲了下船舱道:“都听到了吗?去查下她说的是否属实,弄清楚事情的详情。”
船舱外传来几声“是!”后,女子又对我道:“无论你信不信,逼迫你娘去接客绝非出自的我授意,当然我用人不当却有过失,说罢你想要如何补偿?”
我冷笑道:“补偿?要那姓吴的婆娘命也行吗?”
女子闻言大笑道:“你这小丫头一上来就要人死活,还真挺对我脾气,不过现在的你尚不值得换一条人命!”
“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在我这价钱还不够!在我这只要你价钱够高,别说是一个吴花娘,哪怕是你口中的胡奎亦或我自己的命,你想要都可以得到。”黑衣女子道。
“怎么才能证明自己的价钱?”唐青儿问道。
“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黑衣女子笑了笑道:“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吧,等你有了足够的价值,随时可以回来报仇!还有你现在的名字不能再用,从今往后就叫清幽吧。”
那一日我跟随师父离开金陵去到了京城,姓吴的婆娘那边师父只是派人警告她不许再强逼阁内女子卖身,仍让其管着金陵分院。说来好笑,这婆娘十年来之所以还能活得怎么自在,竟是因为师父要把她留给我亲手处理。
“所以那婆娘猜的其实没错,我的确没打算放过她。”唐清幽阴狠道:“收拾完胡老贼后,离开金陵前我会宰了她在父母坟前祭奠。”
看着眼前女子陌生扭曲的神情,韩彦心中一寒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听唐清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