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需要先获取一张进入天堂的门票。
依据对此前的观察,法雷尔连续敲击相应的砖块,这一过程显得有点儿傻,如果不是躲在这么个巷道里,想必早就被皆空组织发现。等待十个数后,墙壁开始向外突出,一扇砖门出现在墙面上,其上的一个窗口露出一只猩红的眼睛,注视着前来的法雷尔。
“梦魇正注视着你。”
这一刻,法雷尔却听到了不知从哪传来的声音。它们在四周齐鸣,仿佛成百上千的人一起说话,仿佛四面八方都是对方的身影。它们的声音不大,只是连成一片,从耳畔直入脑海,清晰地印在意识深处。
法雷尔从来不知道神秘力量能够做到这种程度,而这不过使入门的检测措施。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拉起一丝笑容,似乎是为了伪装堕落者的身份,又似乎正是他真实内心体验的写照。
他从体内掏出已破坏的记忆装置,这一过程显得血腥而暴力,但却又不可或缺,监视中看到的每个超脱者似乎都必须经历这个过程。他们不像是为了证明记忆装置已被破坏,更多的是为了观察堕落者堕落的行为。
这一刻,法雷尔甚至从那眼睛中看到了一丝笑意,砖门开启,却只是一条仅容一人侧身进入的缝隙,在原初监视时,完全无法看见内部的情况。此时法雷尔才发现,砖门后便是一条侧身才能行走的通道,并不存在什么观察的人。
“事情开始变得有意思了。”
法雷尔侧身进入其中,这样的过程显得有些漫长,他甚至感觉越向前的通道显得越发狭窄,若非墙壁上始终有一盏盏壁灯照明,他会错以为自己是在黑暗中前行。他调整着自己的心理状态,当破坏记忆装置的一刻起,便意味着此次任务不会出现援军,一旦陷入其中,除非他自己活着离开,不会有任何人能够发现并解救他,而这样的通道显然加深了他对未知的恐惧。
只是,这样的通道已经显得极不合理。法雷尔知道自己至少行进了半个小时,即便是侧身前进速度很慢,这样的时间也足以纵穿对面的建筑,然而他却仍未走出这条狭窄的通道。他不由得感觉怀疑自己是否已经被发现,是否已经被捕捉,而接下来便将面临封禁的极刑。
在皆空内部一直有一个传闻,据说堕落者的组织内部掌握了杀死超脱者的能力。这样的能力会封禁超脱者的意识,从而使不断重置的只剩下一具呆傻的躯壳。虽然这一情况一直未能得到证实,可的确有不少皆空成员进入了痴呆状态。
这样的想法进一步加深了法雷尔的恐惧,然而他偏偏又清晰地知道,自己必须克制这样的想法,因为正常情况下,他使脱离皆空前来投奔的成员,而非需要敌对的间谍,这样的恐惧便显得毫无必要。
他唯有不断对自己强调,对方不可能发现自己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强化自己的新年,自己是为了追逐神秘而来,而非什么狗屁的任务。在欺骗别人之前,首先需要完成对自己的欺骗。
他不知道行进了多长时间,直到自己已经遗忘了来时的路线,反而却看到了前方的光明。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直到挤出狭小的巷道,却发现来到了一处中世纪风格的村落。
“欢迎,你好像需要帮助。”迎接他的是一个农夫装束的人,似乎正巧发现了他的到来。
而当他回过头再看时,来时的通道已经消失无踪,自己仿佛正好在一堵墙的前方出现,墙上有着一个怪异的符号,暗红色,仿佛凝固的血痂,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恶心。
“这是什么地方?”法雷尔问道。
“最近总是有外来者意外来到我们村子。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负责带你去见村长,他是个好人,一定会帮到你的。”农夫说道,一边向前走去,似乎是要带路。
然而当他背对法雷尔时,法雷尔在第一时间发动了攻击,一束飓风凝聚形成的长枪出现在他的手中,第一时间摧毁了对方的头颅,为了避免他的要害不在头部,他甚至维持长枪状态向下方移动,顺带撕开了对方的胸腔。一时间周围尽是被飓风洒落的血肉碎屑,唯有法雷尔身周有着一层风墙保护,尚且维持着洁净。
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法雷尔不会错过对方衣袖上的符号,那个和墙壁上一摸一样的暗红色符号。
他听说过不少关于堕落者的传闻。这些人在离开皆空之后意识形态都发生了一定程度的改变,他们开始变得嗜血而凶残,往往信仰着某个不知名的邪神,以至于能够发动骇人的神秘仪式。而这些堕落者多以教会的形式聚集,他们往往会有统一的服饰和标志,当那些不知名的标志出现时,往往也便意味着邪教徒在周围汇聚。
法雷尔本身便处理过几次关于邪教徒的任务,只是任何一次都不如这一次般深入其中,而且没有后援。
“我相信……”法雷尔仿照墙壁上的符号,用对方的血液在衣袖上绘制了同样的符号,便隐秘地开始了对村子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