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江南省最大的一处港口城市,此时一辆大巴刚从郊区进入市区。
随着大巴进入城市,车子后面靠窗坐着的一个男子随意看了看周围的建筑。
“变化真大!”
他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就半眯着眼睛,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一般。
他旁边坐着的一个妇女看了看他,嘴里轻声哼了一句,若不是车上实在没有位置,她才不情愿和这个看着一副山里土货的男子坐在一起。
此时的赵天上身穿着一件已经洗白的军绿色汗衫,下身穿着同样发白的长裤,一双解放牌有了破洞的老式军鞋怎么看怎么像是从垃圾场捡来的。
若不是还算干净,估计上车时都要被司机当乞丐轰下去。
而他此时怀里还抱着一个大蛇皮包裹,让人一看都怀疑这人是不是某处有毛病,这么大的包裹,应该放大巴行李仓,而他竟然一直抱在怀里,像是一个守财奴守着自己仅有的财富一般,如果他有财富的话。
若是这些还不能说明赵天的窘迫,那么他那一脸胡子拉碴,还带着一阵酒味的看不出实际年龄的脸,就太能说明他被众人认为的乡巴佬的身份。
赵天此时自然听到旁边这个妇女的冷哼声,不过他那半眯的眼睛始终保持不变,像是要在车里睡着一般。
“变化真大,你上次进城什么时候?”
他的后座一个中年男子却对赵天那句变化真大来了兴趣,也实在是长途车里实在无聊。
“十年以前。”
赵天这句话一出口,周围人纷纷看向他,真是一个乡巴佬,十年以前,这家伙十年以前来过宁海,这是生活在哪个深山旮沓的货,十年才进了一次城。
赵天看了看周围人一幅幅看土货的眼神,懒得和这些人解释。
他确实是十年以前来过宁海一次,不过却不是这些人想的那样,那一次他是从这里出国,确切说是被自己那个老不死的师父一脚踢出华夏国。
它玛,那一年他才十二岁,老不死给了他一个身份和一张船票,然后就是一句让他很想在那一张像是菊花一般的老脸上狠狠砸一拳的话。
“赵天,你该出去自己闯一闯了!”
它玛,他十二岁,就被师父一脚踢出国门,闯一闯,玛的,别人十二岁的孩子,这么大还在爸妈呵护下上学呢!
赵天想一想这十年的经历,真想再在那一张老脸上狠狠踢一脚。由于十年以前就离开华夏国,所以宁海市自然是赵天十年前才来过一次的城市。
“小兄弟,你怀里袋子里装的什么,一路抱那么紧?”
“骨灰!”
赵天嘴里吐出两个字,周围人刷一下全部距离赵天远了一分,不过转念一想,这家伙肯定是在哄人,骨灰,现在哪有人用蛇皮袋装骨灰,还抱这么紧!
“小兄弟真会开玩笑!”
那个中年人打了一个哈哈,看了看周围。
“抱紧了,这城里车上贼可不少!”
中年人一句提醒,周围乘客都笑了起来。赵天随意看了一眼周围,目光似乎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不过仅仅只是这一眼,赵天已经确认,这车里是有贼,还不止一个。
“贼是挺多!”
赵天似乎无意回了一句,她旁边那个妇女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放心,你怀里的烂货没有贼会惦记的!”
妇人看赵天的眼神,此时已经从看山里土货进化到看乞丐了。
而那一刻,一直看似慵懒的赵天目光中猛然透出一股锐利,那个妇人被赵天看了一眼,忍不住身体颤了一下,不知道为何,她感觉自己此时像是掉进一个冰窟一般,仿佛看她的不是一个山里土货,而是一头猛兽一般。
那则人而噬的眼神让那个妇人心狂跳了几下,那目光仿佛一把刀随时都会在她脖子上抹一刀似的。
若不是周围都是人,这个妇人真的会大叫一声。而她没有大叫,还是因为赵天那冰冷如刀的目光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即就继续换上那一副慵懒的眼神,仿佛这天地间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无关的眼神。
这里是华夏,若不是华夏,敢说我兄弟是烂货的人已经死了。
赵天看了看怀里的蛇皮包裹,里面有七个人的骨灰,那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的骨灰。
他在国外这十年,若不是这些兄弟,他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可是,现在他们都死了,执行最后那次任务以后,曾经在国际上赫赫威名的血狼小队,只有他和血姬活了下来。
他被老不死叫回了华夏,和他一样来自华夏国的兄弟也被他带了回来,现在,只有血姬还在非洲。
赵天躺在座椅的靠背上,手忍不住摸了摸脖子上戴着的一块古玉,最后那次任务,这就是他们的目标,他得到了,兄弟们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