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斌一直在噩梦里挣扎。
一会儿恍若是身在大海,右腿突然抽筋,剧痛之下,身子不受控制的往水下沉啊沉,想要呼救,一张嘴却是身不由已喝进数口腥咸的海水。
一会儿恍若被抛进了火炉,深身热的难受,从骨子里泛出的燥热让人忍无可忍,偏又动弹不得。
一会儿又好似光着身子躺在冰天雪地里
竟不等他搞清楚己身缘何如此,朦胧的意识便滑向更深的混沌。
如此反反复复,间或耳边传来忽远忽近的声音,耳朵嗡嗡作响,只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身上偶尔会有被擦试的模糊触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志斌终于摆脱不良状态,清醒的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
稍等一会儿,待眼睛习惯黑暗,才现自己仰面躺在一张床上,身上厚厚的被子盖到了下巴颌处,手也规规矩矩被放到被子里紧紧裹住。
他试着想把被子往下拉拉,竟现单是抬起手臂如此简单的动作,此时做来,都透着十分的吃力。
林志斌放弃努力,开始琢磨起来。
嗯,适逢假日,约了朋友一起去海边游泳。然后呢?对了,他的腿突然抽筋,好像溺水了
依目前情形来看,应该是获救了吧?可这里好像不是医院啊,而且,为什么不开灯呢?留一盏台灯哪怕是璧灯也好啊,黑灯瞎火的,这样对待病人不妥吧?
嘴巴里干,也苦。
林志斌歇了一歇,双肘一用劲,勉力撑起了身子。
未及坐起,只觉得身上软,不由自主倒回枕上。倒下时略偏了些身子,只半边头挨到枕上,身体与床板接触,出“噗”的一声,不响,但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听来,却甚是清晰。
几步远的距离外,另外一个更脆一些的声响传来,伴随着一声“哎呀”的小小痛呼。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略带急切的走过来,一个女性的温婉声音道:“小少爷,您醒了?”
林志斌在女人的帮助下坐起身体,有些怔疑――小少爷?他没听错吧,这是哪门子称呼?
女人又回去桌边,须臾,灯亮了。
林志斌眼睛都要直了。
忍不住揉揉眼睛,那、那分明就是一盏油灯,已经被淘汰的油灯,如今就是想在旧货市场淘换都不容易啦。
“夫人守了小少爷好几天,身子有些支持不住,打昨个儿晚上起,老爷不准夫人再熬夜。今晚奴婢守着,刚才打了个盹白天老爷给少爷把脉时就说了,少爷已经不烧了,这一两天内必醒。”
再次走过来的女人、准确点来说是女孩儿,更让林志斌瞪大了眼睛,几乎怀疑自己此刻犹在梦中。
昏暗的灯光下,女孩儿的服装、头型和饰,这种打扮,林志斌熟悉也陌生。
说它陌生,现实生活中他还真没见到哪个女人做如此打扮;说它熟悉,电视里经常看到。还有这屋里的摆设
他直直的目光,让女孩儿十分担忧,一只手伸到他额头反复试了几次,“小少爷哪里不舒服?头疼不疼?我这就去找老爷来。”
她说着就要往外走,林志斌本能的伸手拉住她――等等,他还有些问题要问。
这一伸手,却又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那只手,包括露出来的手腕,俱是又瘦又小,分明就是孩童的手!
“小少爷?”
林志斌怔了片刻,“我口渴,有水吗?先给我杯水喝。”
女孩儿飞快的端了杯白开水过来,一手扶着他的肩,一手把杯子凑到他嘴巴下方,口里一边叮嘱道:“慢些喝,不够我再倒。”
林志斌连喝了两杯水。
清凉凉的液体滑下肚里,人多了两分精神,身上也好似添了些力气。
迟疑片刻,低声问:“我这是――怎么了?我睡了很久?”
“小少爷不记得啦?您都躺四天了,昏昏沉沉一直不醒,夫人可是急坏了。这大冷天的,忽然掉进河里边,又喝了一肚子水”好容易喊人救上来,人几乎就没气了。幸好家主人医术高明,多方诊治,才终于缓过一口气,66续续有了气息。夫人眼睛都哭肿了,六个月的身子,险些为此动了胎气。
“大冷的天?现在不是夏天吗?”
林志斌眉头皱了起来。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在酷热的夏天与朋友去海边玩,隔了四天,就变成大冷天了?还有――“夫人?哪个夫人?”
“小少爷,您怎么啦?夏天早就过去了,今儿个是十月十一,下个月就进冬月了,这天能不冷吗?夫人当然就是夫人,是您的娘亲啊。”瞧见他面上恍似十分迷茫,带着不解,女孩儿迟疑的问:“小少爷记得我吗?”
林志斌用眼看过去,她瞧着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十足古人的打扮,而且是做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