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块阴云遮挡了炎炎烈日,难得的清凉怡人。热情的锁呐悠悠扬扬,吹不完的欢乐祥和,奏不完的喜气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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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村中央的私塾内,不复往日的书声琅琅,一片沉寂,私塾先生方鸿远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容憔悴地凝视刚画好的女子画像,泪眼朦胧,低声喃喃:“敏敏,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逞一时之气躲避到这里,我们早就结成连理,你也不会葬身河里了。没有想到去年夏天那次相见,竟是永别了。都怪我,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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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外锁呐悠扬,别人在成亲是成双成对,可自己呢,与心爱的女子阴阳相隔,方鸿远是愧疚、后悔、悲伤齐聚心头,望心上人的画像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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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呐是从私塾西面二三百米的小山坡上传出的,座落在山坡南面的赵家庭院里里外外笑语声声,红红的“囍”映照得人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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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西厢房的李画敏被吵醒了,她聆听外面的动静,猜测是这家主人在办喜事。想到这家主人赵世宇,李画敏就由衷地感激,是赵世宇把她从浊浪中救上来,并带回家中照料,舍己救人、热心助人的活雷锋让自己有幸遇到了。转念想自己亲历的事情,李画敏是绞尽脑汁都参不透其中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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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钓鱼时一不小心滑入江中,为什么再睁开眼睛时,居然是置身在滚滚浊浪中?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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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睛时,李画敏已经躺在这张床上,有个打扮怪异的女子张依兰给她灌姜糖水,那个把李画敏由浊浪中救起的赵世宇就站在张依兰的身后,李画敏只看到他一只粗糙的大手。家乡方圆五百里,都没有这种装扮的少数民族,张依兰他们是打哪里冒出来的?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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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画敏想得晕头转向,都没有理清思绪,忽然听到床外有压抑的哭泣,细看去是张依兰在床外抹眼泪。李画敏纳闷儿,悄悄打量张依兰,她乌黑的长发大部分编成两根大辫子,在脑袋上盘成梅花状,脑袋后垂下一小束长发,身上着宽松的对襟衣服,这种打扮是李画敏之前没有见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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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兰,是有人成亲吗?”李画敏迟疑半晌,终于开口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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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依兰没有想到床上的人醒了,她心慌地拭去泪珠,咬着手帕子点点头,纠结一会儿说:“阿宇哥要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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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画敏眨眼看张依兰,心里想:“怪了,赵世宇成亲,张依兰哭什么?之前听她的话,她跟他是要好的邻居。”李画敏有意要活跃气氛,带逗趣的语气问:“新娘子到了吗?新娘子漂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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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一问,把张依兰的眼泪又问出来了,张依兰咬唇抽噎了一会儿,回答说:“敏敏,新娘子就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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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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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画敏睁大眼睛,张依兰所说的话,比太阳从西天升起或公鸡生蛋了更叫人惊骇。李画敏一个激凌由床上坐起,难以置信地看张依兰从箱子上取来一套红彤彤的衣服,听她劝说自己换上喜服,恍惚得如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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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到底谁是新娘子?”李画敏头脑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地、结结巴巴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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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依兰幽幽地望李画敏:“他们都说,阿于哥把你由马尾河中救上来,得为你的清誉负责;你一个少年女子,与男子这般肌肤相亲的,也只有嫁给阿宇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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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画敏没有细想张依兰的幽怨由何生,她听了这番谬论,是又生气又觉得可笑,什么得为自己的清誉负责,肯定是难找媳妇的光棍趁机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