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鹅毛似的大雪纷纷撒撒,人走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足有六七寸的雪,甚是不小。
“嘿嘿,没想到这吴老二长得挫,竟还有个这么水灵的闺女,给咱们大哥当压寨夫人也还算般配。这回大哥可得算我大功一件了吧!”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走吧,吴老二在军营里也有几个袍泽兄弟,等他们回过味来了咱们就完了,快走!”
乌达山下,两个汉子顶风冒雪地走在山坡路上,其中一个甚是壮硕,手拿双刀,大雪纷飞却敞着衣裳露出浓密的胸毛,一脸横肉,凶神恶煞地训责了一句同伴,口沫纷飞露出了一口大黄牙。
再看另一人,精瘦的小个儿,尖嘴薄舌,带着两撇小黑胡,一双鼠眼滴溜溜打转,肩扛着一个灰色带补丁的布袋子,隐约可以看出布袋里面装着个人。
小个儿又一脸不屑的嘟囔着:“能怎么着啊,吴老二死了,他那帮所谓的兄弟估计还在惦记怎么分他的那点抚恤呢。”
壮汉沉默不语,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却又转瞬即逝,加紧步伐上山。
“诶诶,你慢点,我这还扛个秧子呢,我说的是事实啊,这帮军户能吃饱饭就不错了,连媳妇都娶不上,吴老二这闺女咱要是不劫走估计就得被他那帮兄弟弄回家,过一辈子苦日子,可这去咱们乌达山就不一样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多美啊。”
壮汉讥笑着说:“是啊,你以后估计就没这福分了,你生个姑娘估计得和你一样丑,连土匪都看不上眼吧。”
小个儿倒也没生气,好似早已习惯了壮汉的说话方式,只是也没再吭声。
几千米的高空之上,隐约有那么一个黑点,正在做匀速直线运动,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飞速下落,等距离地面越来越近了的时候竟发现是个人。
上山的两位并不知道,此时天上已有正义降临,只见这掉落的人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直直的朝着那个小个儿砸去,在接触到的一瞬间,落下之人胸前闪过一道红光,下一秒,小个儿被砸倒在地,连个声都没发出来,就成了一滩人渣。
说来也怪,竟一点都没有碰到那灰色的布袋,只是小个儿成了人渣,这布袋重重地摔落在地,里面的人似乎被疼痛弄醒了,在布袋里蠕动了几下,但似乎嘴被裹上了,只能听到呜呜的鼻音。
再说一旁的壮汉已是停下脚步,愕然的呆立原地,木木的看着这个天外来人,然后一屁股坐倒在地,啊啊的喊着,仿佛丧失了语音的功能,又想站起来逃,可腿吓得不听使唤,他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腿,像是给自己鼓劲,可无济于事,只能手脚并用的爬着,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鬼啊!鬼啊!鬼大哥,人是他绑的,和我没有关系,他已经遭报应了,您高抬贵手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一开始就不同意他绑人,太缺德啊,我以前也是军户,我就是因为军户苦才落草为寇……”
这壮汉也是外强中干,嘴里胡言乱语吓得什么都说,鼻涕眼泪都淌下来了,不一会儿空气中又弥漫了一股子尿骚气,这人却是吓的失禁了。
也是,但凡一个正常人看到这天上莫名其妙掉下来个人,还砸死了同伴,何况死状又如此凄惨,都会吓得不轻。
壮汉爬了几米,又漏了尿,又天寒地冻,哭爹喊娘竟是泄了力了,也爬不动了,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只能跪在地上捣蒜似的磕头,呜呜地又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再说这落地之人,一身休闲装,旁边十来米还有个鸭舌帽,估计是砸人的时候才崩飞的,身后还背着背包。再看长相,剑眉星目,虽说不上多好看,但一张刚毅的脸颇有几分阳刚之气,这正是穿越而来的主人公,吴边。
吴边落地后,有些失神,本以为自己会摔死,可如今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一点都不疼,难道这就是成了人渣之后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