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轻!”盛阳咬牙切齿地怒吼,“你这臭丫头什么时候改玩儿箭了?你阿娘的往哪儿射呢?你还知不知羞?”
宋云轻正指挥着人趁乱带走押运财宝的马车,闻言斥道:“你扯什么……”
“十九娘!”一个褐色卷发、高鼻深目的少年忽地大喊一声,扑过去护住宋云轻。
一支箭深深插进了褐发少年的左肩。
“贺兰煊!”宋云轻脸色骤变,咬牙怒喊,“盛阳!”
“草,不是我!”箭如飞蝗,盛阳翻身滚到树后。
一直藏身于暗处的聂尧和钱凤等人竟都傻了眼。
聂尧:“这怎么……”
钱凤:“又来?”
萧清晏凤眸凝着霜雪,一把扯下面巾,这是打劫还是赶集?
有完没完?
“还好咱们没现身,不然就成了别人网中的兔子了。”钱凤庆幸地拍着胸口。
聂尧仰头看了看天色:“天黑之前能劫上吗?”
钱凤嘴角抽了抽,这还……真不好说,谁知道暗地里还藏着几拨人马。
二人和他们带来的私兵们忍不住齐齐望向萧清晏,心想:九郎是真淡定。
萧清晏面无波澜地将草蝴蝶揉碎。
一个个的,都想觊觎她的东西。
她看了眼箭雨射出的方向,判断着伏兵的位置,对聂尧勾勾手指:“看清楚那个位置,你即刻带二十人悄悄潜伏过去。”
萧清晏将一个火折子塞进聂尧手里,修长的凤眸中蔓开血色杀机。
宋云轻被迫躲在马车后,装财宝的木箱挡住了不断飞来的羽箭。
“盛阳,不是你的人吗?你可不要耍花招!”
盛阳护着受伤的后臀龇牙咧嘴:“我看是你引来的!”
宋云轻骂了几句粗口,又喊:“不知是哪路兄弟?相逢即是有缘,这样你死我活的大伤和气,不如我们平分怎么样?”
男人雄浑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荡起了回音:“要么滚蛋,要么把命留下!”
随着这句话,一阵令人牙根发酸的兵器摩擦声响起,犹如刀海剑林齐鸣,不知其数。
盛阳打了个激灵,他自小跟着老爹混在军营里打滚,直觉一向很准,伏兵的实力绝对在他们之上。
财宝虽然诱人,可盛阳不想为钱财丢了命,他看到张遮躲在不远处的马车后,肩上腿上都受了伤,行动都艰难。
只要能拿下张遮的人头,天下人人都会知道他盛阳的大名,他老子也得低他一头,财宝又算什么?
盛阳将长枪丢给护卫,拔出腰间的佩刀忍着后臀的剧痛摸近张遮。
“哼!”萧清晏冷笑地扣动弩机。
盛阳被迫缩回了身子,磨着牙根骂骂咧咧,身边之人拽了他一把。
“少帅,咱们撤吧!再耗在此处,连命都得丢下!”
盛阳用沾血的手抹了把脸,习惯性舔了舔嘴角,忽地想起这血是打哪儿摸来的,嘴角一抽,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撤!”好汉不吃眼前亏。
护卫松了口气,扯着嗓子大喊:“别射!我们走!我们走!”
生怕盛阳反悔,将人架起来就跑。
另一头的宋云轻见盛阳跑了,鄙视他没胆色,可转头看到贺兰煊臂上受了伤还要竭力护着她,也忍不住拧起了秀眉。
此时,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宋云轻水杏眼瞪圆,忍不住骂娘,又来一拨人!
“今日真是栽了!”她学着盛阳等人,也识时务地喊了一声,“我们走还不成吗?”
这伏兵的箭雨就没停过,如此财大气粗还要跟他们争,真是没天良!
“九郎,好像是二公子!”钱凤望着赶来的骑兵,低声说。
萧清煜的骑兵卫反应迅速,第一时间下马架起了盾墙。
意外的是,这场箭雨在宋云轻和盛阳都撤走后便立刻停了。
萧清煜扫了眼前方地上的尸体,那些身穿大晋甲胄的士兵尸体让他感到意外,但他知道九郎今日是打算乔装行动的,这些人应该不是。
先前那道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萧将军英雄了得,今日剿杀张遮,必可名扬于世,在下不想与萧将军为敌,不如结个善缘,这笔财富我们平分如何?”
萧清煜冷哼:“既然想结善缘,阁下为何还要藏头露尾?本将军不知道尔等是谁,来日狭路相逢,如何网开一面?”
“在下不过籍籍无名之辈,不值得萧将军记得,只要在下记得将军便好,将军若赞成在下的提议,可自行挑选一半财宝带走,张遮其人将军也可以带走。”
萧清煜笑了笑:“若本将军全部带走呢?”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