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板跪在堂前,战战兢兢的不敢抬头,臃肿的身体看上去更像个球了。
他十分不安的用眼角余光瞟着县衙大堂的青砖地板上,那林立的两排水火棍,以及衙役们白底黑面儿的靴子。
“啪!”堂上惊堂木一拍,赵老板就是一抖。
“大胆刁民赵富安,你为何背信弃义、欠贷不还,还贪墨别人货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堂上响起。
赵老板,赵富安连忙颤声回答道:“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没有要欠贷不还也没有贪墨货银啊!”
“放肆!”威严的声音打断了赵老板的哀告。
“这字据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分明是你贷得金源钱庄五千两白银逾期未还,还有张老板订货的四千两收据,这些难道都是假的不成?”
赵老板额头见汗,却不敢擦,磕磕巴巴的回道:“不是。。。字据都是。。。都是,是真的。。。可是。。。”
“什么可是!既然都是真的,那就是说你确有欠贷不还、贪墨货银之事,却与本官狡辩!如此不敬,来呀,给我拉出去打二十大板!”
“不要啊!大人,小的冤枉啊~此事另有缘故啊~”
赵老板一听说要打二十大板立刻汗出如浆,哀求起来,他虽然身上很有几斤肥肉护着屁股,可是也不敢让自家的血肉之躯和衙门的板子相抗,那绝对是会血肉模糊,伤筋动骨的呀!
“哦?还有何缘故。你且说来听听。”挥退了已经上前一步按住赵富安地衙役。那威严地声音说道。
赵老板如奉仙音。连忙叩头答道:“青天大老爷明鉴。小人在三源县做生意十几年。一直都是在金源钱庄贷款。信誉良好从无拖欠。今次原本是因为周转不灵所以与金源钱庄地刘老板商议延期还贷地。刘老板当初可是亲口答应地啊。至于张老板地货款。小人本来已经将货准备齐全了。谁知一场大火将之烧了个干干净净。。。。。。小人并非贪墨。只是一时没有这么多银子退还而已。。。。。。”
赵老板说到这里。原本老老实实跪在他左下手边上地刘老板和张老板却插话道:
“大人。绝无此事。小人没有和他商议过。。。若是商议过逾期还贷怎会不留相关字据?”刘老板言之凿凿地道。
“大人啊~赵老板家有没有遭火小人不知道。但是小人交了货银却等不到货不说。连退还货银都办不到。小人可是小本经营。没有这些银子一家老小就要饿死了呀!。。。”张老板涕泗横流地伤心道。
“啪!”惊堂木又起。止住了同时说话地张刘二人。“本官没让你们说话。竟敢在公堂上喧哗!咆哮公堂不成?”
听到堂上震怒的声音,下面跪着的三人噤若寒蝉不敢再出声。
过了一会,堂上又道:“赵富安,刘掌柜说从没有跟你商议过逾期的事情。你可有逾期还贷的字据?”
赵老板面色一白,结结巴巴道:“大。。。大人。。。小人与金源钱庄交往十几年,彼此也是熟识的,小人以为延期数月不过小事。。。所以就没有立字据。。。”
“哼!没有字据,那你们各执一词胡搅蛮缠让本官信谁?不过自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赵富安,不管你有何原因,所欠张刘二人的银子都是要还的。”
“是,是,小人愿还。”赵老板生怕被打板子,连忙表明心迹。
“可是小人现在并无这么多银子,能否缓几日容小人与熟人筹些来”。
“哦?那你二人是否愿意逾期呢?”威严的声音征询张刘二人的意见,听不出喜怒。
“不要啊。。。大人!小人的货银也是借款,没有取到货物本就损失惨重,若是不能尽快得到退银就要倾家荡产没有活路了啊!。。。。。。而且谁知赵老板会不会逃走啊?”张老板依然红着眼睛哭脸道。
“小人钱庄已经周转不灵,急需这笔银子,实在无法逾期。”金源钱庄的刘老板言道。
“嗯,赵富安。你既拿不出银子,而张刘二人又不同意逾期,本官就说不得要派人查封你家产业,将之典买之后还他二人银子。”
“不要啊~大人,若是查封了产业小的一家老小几十口人可怎么活啊。。。。。。”赵老板惨叫道。
“大人”,那张老板这时却道:“小人与赵老板交易时曾明文规定,若逾期不见货到则要双倍赔款,也就是说赵老板还欠小人八千两白银,再加上刘老板那里的五千两一共是一万三千两。据小人所知赵老板名下产业典买不易,而且只怕不值这个数,小人也不是逼人走上绝路的人,不忍他查封产业,只要赵老板可以拿出足够价值的物品作抵押,让小人不怕他跑了,倒是可以咬牙支撑几日。”
“若是如此,我们金源钱庄也可等待数日。”刘老板也在此时表态。
“嗯,”堂上声音缓和了许多,似乎也十分满意两人的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