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同尘,吉翔很难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一个荒谬绝伦,平时无论谁跟吉翔说他都不肯信,可却真实出现的事情让吉翔的三观有些松动。
只是一次退费而已,院长带着科室长们开会的结果竟然是要患者家属去市里投诉医院,最后走赔偿。
这个结果让吉翔感到遗憾。
他们都是吃什么长大的?
连退费这种屁大的事情都处理不好,难怪孟老师说医院就是一艘大破船,不用力让船自己漂着还能走;一旦用力想要乘风破浪,船就有可能会四分五裂。
“你这种情况建议住院手术。”孟庆非的声音传过来。
吉翔凝神,琢磨自己遇到的事情和现实似乎有极大的不同,本来自己想要去感受一下对急性尾炎不在意,最后拖到穿孔、腹膜炎还不肯住院的患者的想法。
可没想到!
现在呢?自己怎么办?
吉翔看向孟庆非,束手无策。
“我不住院。”年轻的姑娘还说着,“医生,给我挂两天水就行,小毛病,用不着住院。”
“你知道你的病有多重么!”孟庆非见患者一点都不上心,认为只是小毛病,便严肃的问道。
“可我要上课,医生,真没时间住院。”患者勉强敷衍着。
“你躺下,我再查一下。”孟庆非道。
吉翔注意到孟庆非孟老师说完,年轻的姑娘眼睛里露出不信任的眼神,甚至有些敌意。
孟庆非也注意到这点,他说完就当没说,转身去找吉翔。
“小吉,你来。”
“孟老师,怎么了。”
孟庆非这时候犹豫了一下,他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为难。
所有的一切他都没有隐瞒,清晰的写在脸上。
但没用多久,孟庆非就笑了笑,“找白处长帮个忙?”
一边说,孟庆非一边用手在白服后面搓着,像是刚洗完手在白服上擦干似的。
提出这种要求,孟庆非也很不好意思。
“???”吉翔一头问号。
“患者是隔壁大学的,问问白处长知不知道他们教导主任的电话。要是可以,找教导主任说一下。”
吉翔虽然满肚子的疑惑,但并没有质疑,第一时间拨通了白处长的电话说明情况。
“是这样啊。”白处长说道,“行,患者姓名以及其他信息发给我。”
孟庆非给白处长发了信息后转身再去找患者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满脸不高兴弯着腰缓缓挪走。
对于这类倔强的患者,孟庆非也没有阻拦。
说了很多遍,再拦着怕有别的事儿。
还没等吉翔询问,又来了一车吃烧烤的时候喝多口角、打架的患者。
十几号人衣衫不整,为首的一个大老爷们一直在嚎哭着,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吉翔也听不清。
处理吧,那咋整。
十几个患者该缝的缝,该做检查的做检查,之后还有破伤风和写病历,总之有的忙。
类似情况应该会出警,病历要好好写,吉翔缝合完几个满是血污的患者后专心写病历。
刚弄完,一个四十岁左右、戴着眼镜的男人站在诊室门口敲门。
“您好,请问哪位是孟医生。”
“我是。”孟庆非看到男人和他身后的姑娘,脸上终于露出轻松的表情。
“我是农大的……”男人开始自我介绍,随后很严厉的瞪了身后患者一眼,“不好意思,孩子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孟庆非开了住院通知单,交给眼镜男,随后冲着他使了个眼神。
眼镜男会意,趁着陪检推轮椅的时间单独找到孟庆非。
遇到明白人办事真是很方便,吉翔笑了笑。
“患者病情很严重,有小概率术后要进icu。”孟庆非严肃说道。
眼镜男立即紧张起来。
“我建议给学生的父母打电话,具体病历我一会出具给您。如果还需要什么的话,您可以直接找我。”
“好。”教导主任有些懵,小声应道。
住icu,生命垂危,这对他来讲的确是一件大事,还是天大的事儿。
他很感激的看着孟庆非,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知道这件事,学生回去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自己就是背锅侠之一。
而现在,一切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30分钟吧,您先带着患者去住院,都处理完来我这取病历。”
都交代完,孟庆非目送眼镜男推着患者去住院,孟庆非终于松了口气。
吉翔又多了一份病历,他写完后眼镜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