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泉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可他却知道不能反悔,否则宗升会和他不死不休,于是就硬着头皮道:“是何事?可是要杀敌吗?”
宗升从遥远的府州赶到这里,为的就是解决土人这个隐患,所以杨泉担心自己会成为炮灰。
“哪里会。”
宗升一脸正色地道:“土人也是咱们地兄弟,怎能刀枪相向?”
杨泉一听就乐了,赞美道:“是啊!土人……那些土人实则和咱们都差不多,为何要为难彼此呢?若是能成为兄弟该多好。”
“是啊!所以还请你杨知州押送些粮食牲畜去见见那些兄弟。”
杨泉惊住了,缓缓坐下:“什么?去见那些土人?”
“没错。”
宗升起身,俯身下去,低声道:“这三日某并未闲着,某令人去找那些将士问话,拿到了你役使军士的证据,只要某去信京城,你明年铁定会在琼州为官。杨知州,你如何选择?”
“你坑人!”
杨泉抬头,悲愤地道:“你一步步地诱惑逼迫,最终竟然是想让某去送死。”
“你可以不去。”
宗升觉得自己就像是逼良为娼地老鸨,但却没有愧疚感。
“去!”
富贵险中求,能来广南西路为官的杨泉不乏冒险精神,只是他对宗升的节操有些不信任:“你如何能担保事后为某表功?”
宗升一脸诚恳的道:“某用自己的前程发誓,事成之后,某若是不为你表功,回头就丢官去职,一生为民。”
“好!”
没有见识过秦为纯良的杨泉兴奋了,心想富贵险中求,某这就去搏一把。
第二天早上,车队再度集结,大伙儿围着宗升,仔细倾听着布置。
“你等此次去山下转悠,一旦遇到土人,那就跑,咱们大军就跟在侧面,你们就往侧面跑。”
宗升警告道:“记住了,不需要什么悍勇,某只要你们逃跑,跑的越狼狈,越凄惨就越好。谁若是装英雄,那就丢他在后面去和土人厮杀。”
这个不错,车夫们很是满意,只是那些负责押送的将士们面色惨白,那些土人在崎岖的山路上健步如飞,咱们到时候跑不过咋办?
这就是平时不操练的恶果,但军令如山,此刻谁敢动摇军心,哪怕是杨泉,宗升也敢一刀剁了他。
“引出土人之后,大军马上包抄包围他们,然后逼降……”
这是宗升的方案,对此他信心十足。
“是。”
大家都是砧板上的肉,没有反抗的余地。
可紧张的情绪却在蔓延,渐渐的能看到恐惧,宗升不禁有些担忧,让一群胆小的家伙去诱敌,弄不好会搞砸了。
宗升指着杨泉说道:“杨知州悍勇,自愿带队作为诱饵,有他在,你等还怕什么?”
众人看着身穿官服,面色平静的杨泉,信心不禁大增,知州都不怕,可见此次并不危险。
“出发!”
车队出发了,宗升挥手告别:“杨知州慢走。”
这话就像是送客,杨泉板着脸道:“那些话可记住了?”
“保证!”
宗升笑的很真诚,杨泉上马出发,宗升一脸唏嘘的目送着。
“钤辖,有京城的书信。”
宗升回身,信使急匆匆的递上书信。
“竟然是平阳公的。”
宗升看到是秦为的书信,不禁心中感动,打开书信,里面是秦为对广南西路土人的看法,以及对此的一些见解。
这些见解发人深省,许多地方让宗升有些醍醐灌顶的明悟。
“果然是平阳公,这见识……满朝文武都比不上。”
看完书信后,宗升对身边的人说道:“那边……注意一下,最好要狼狈些,杨泉那里最好受伤。”
身边的官员不解的道:“钤辖,此事不好办啊!”
“好办的很啊!”
宗升轻松的道:“杨泉有战马,跑得快,到时候安排两个神箭手在他的附近,瞄着他的大腿和胳膊放箭……”
“钤辖!”
随从燕八提醒了宗升一句。
“什么?”
宗升没好气的道:“有正事呢,别打岔!记住了,要安排神箭手,必要时射马屁股也成,想想那战马发狂,杨泉必定惊惶万状,那多真实?再摔断一条腿就完美了。”
“钤辖!”
燕八再度提醒。
“什么意思你!”
宗升不耐烦的回身,就看到了一脸怒色的杨泉,我擦……全被这货听到了?
……
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