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沙村的沙乐儿,以前实实在在是个无赖少年。不过这不能怪他,八岁时父母离异,父亲出门在外,另娶了一个听说有几分漂亮的老婆,从此良心断绝,没有回过家,也没有寄过钱回家。好像他从来没有过沙乐儿这个儿子。妈妈也嫁了人,新老公的家庭有些穷,跟着老公在外打工,又生了一儿一女,很少回家,回家也从没有来看过他。</br></br>还好,他有慈祥的老祖父。八岁起,他就与爷爷相依为命,可是,十四岁那年,爷爷也病死离他而去,只剩下他一个人孤另另的在自家这个破败的院子里自生自灭。</br></br>爷爷过世后的那段时间里,他悲伤了很久,常常带着自己养的黄狗到爷爷的坟上去哭泣,与爷爷说话。不过,终究是少年,时间很快治好了他的悲伤,他又快乐起来,过得也很滋润。</br></br>爷爷死后,他没有再上学。十四岁的他,在现在这个世界,养活自己并不难。爷爷为他留下了不少粮食,还有三百五十二块钱,一头猪,一头牛,十五只鸡,二十三只鸭。三亩五分水田里,稻子长得喜人,五亩旱地分成果园与菜园,果园里栽了几十株板栗树,菜园里种着各色蔬菜。</br></br>他不算懒,没有人照管下的少年,每天还总在田里水间转悠。虽然还不是种田里手,但有样学样,田里的稻子不是长得很好,也没有荒着,菜园的菜也青的青红的红,够他吃的。说他无赖,那也是真无赖,比如村里谁家嫁女儿娶媳妇办喜宴,他就不客气了,也不送礼,大马顿刀地坐在席上,只管放开肚子吃喝。长者们善意地骂他:</br></br>“你个野崽,也不封个红包就来白吃。”</br></br>骂他野崽,在这里其实也没有恶意。意思是他太“野”,不守山村规矩。他的耳朵听着,手中的筷子只管拈最好肥的肉往碗里放,一边用手背抹抹油嘴回话。</br></br>“三伯,你借点钱我封红包嘛,等我有钱了还你。”</br></br>众人大笑。三伯也笑着不生气,还往他的碗里夹肉。村里人朴实,沙乐儿吃贯了百家饭,没有哪个人真正嫌他。</br></br>如果菜园里没有菜吃了,或者看到别人的菜园里有好吃的瓜豆,他会毫不犹豫地摘几个。菜园的主人家看见了,他就甜甜的笑着。</br></br>“二婶,你家的瓜好甜,我摘个尝新鲜。”</br></br>主人家心里虽然生气,但也不好骂他。他是个孤儿,哪个又忍心骂他?好在他也不贪心,这种事情也不多做。</br></br>他不但赖,还混。常常做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br></br>“二嫂,你看……你的裤子破了,肉肉都现出来了。”</br></br>二嫂银香,长得特漂亮,二十来岁,是他最喜欢的女子,因此总喜欢开她的玩笑。下沙村的人都姓沙,一个老祖宗下的种儿。不是长辈就是平辈或晚辈。</br></br>银香一惊,裤子破了,那可不是好玩的,头转来转去的看,没有看见破的地方。</br></br>“还没看见,**上呢,我都看见白肉肉了。”</br></br>银香赶紧捂住**,怕出丑,但转头再看,没有看到破洞,知道沙乐在耍她。</br></br>“你个死乐儿,看我不打死你!”</br></br>等她来找沙乐儿,沙乐儿早哈哈大笑着跑远了。引得周围的人一团烘笑,银香被笑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脸红得像红布,拿沙乐儿没有半点办法。</br></br>最出格的事,是他最喜欢下河洗澡。十五六岁了,总是脱得光溜溜的,到了岸上也不穿裤子。害得周围的女孩子羞得到处跑,而那些大婶大妈就骂他。</br></br>“小乐儿,你这么小就耍流氓,看我们不把你的小==吧割掉。”</br></br>“大婶饶命……我可不是故意的,洗澡总不能穿着裤子洗吧?”他双手捂住自己的==吧儿,“再说,现在可不是小==吧了,这么大,还是小==吧吗?”</br></br>周围的大婶大娘哭笑不得。他的不但不小,还有点大。这些老女人倒是没什么,那些大媳妇有时可能会心跳不已。</br></br>最混的一次,闹的大笑话,现在还在周围几个村子里流传。那是夏秋相交的季节,他在河滩边放鸭子。一边放鸭子一边下河洗澡。洗了澡之后,也不穿衣服,在一棵树下倒头就睡。树下堆着稻草,睡时没有忘记用稻草将自己蒙头盖住,又恶做剧将一个破了一头的鸭蛋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