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此时的江南,花红柳绿,月上梢头,街头巷陌,人头攒动,繁花似锦,琳琅满目,秦淮河上有画舫游船、华灯初上,更有歌姬劝酒、士子买醉……
好一派天下清平、繁荣昌盛的光景!
河边有一座不夜清浦楼,那是灯火通明、夜夜笙歌、通宵达旦,各路士子大夫、能臣武将、江湖豪杰川流不息。
此时,一袭素衣素服的金芝牵着同样装扮的赛月径直登上了清浦楼的三楼,敲开了掌柜的房门。
掌柜的左右查看一番后,关好门。拜倒在金芝面前:“老小儿拜见宗主!”
“起来吧,六叔!”金芝连忙扶起掌柜的:“我也不是你们的宗主,不必行此大礼!”
“在我们江南清浦楼名下,各门各派各路,早已经认了姑娘为宗主,这是江南群雄心之所向,还请宗主不要再推辞了!”
“不是我要推辞,我无意于此!我是来取东西的,我原本寄存在这里东西呢,拿来给我,我取了就走!”
“好!”那老六转身过去,“只是,姑娘若不再认自己宗主的身份,那请姑娘原谅老小儿,我清浦楼的宝物可不能再交给姑娘!”
话音刚落,窗外射来两支冷箭,金芝把剑格挡,铛铛两声,只听到余音嗡嗡作响,金芝感觉两手发麻!
对方武艺不俗,而且不止一人,只怕我要不敌!
金芝心里一沉!又惊又怒!这老六在清浦楼兢兢业业二十余年,竟然也背叛了!
这时已有两人闯入房内,房间外也已经被十几个人团团围住,来者全是官军装扮!而那掌柜的老六早已经不知了去向。
原来是与官军勾结了!
“犯人金芝,你本方贼余党,又是江南多个匪帮反叛朝廷的魁首,所犯种种,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今日你插翅难逃,我要捉你归案,莫要抵抗,我还能保你在受刑前免受羞辱!否则,想你花容月貌天下闻名,反抗的后果,就不必由我细说了吧!”房内的一个军头说到。
“姐姐……”
没有人注意到了金芝身边这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当她说话的时候,猛然间,所有的视线都转向了赛月。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这个女孩像是世间最美好的一切,眉眼间,鼻息里,嘴角边,一个细微的表情都牵动着所有人的凡心,她像春风化雨,像夏日热情,又如秋色宜人,又透露着高贵不可侵犯般的冷若冰霜。
赛月按住眉头一紧,按住剑柄。
金芝对赛月摇了摇头,立刻出剑了!
“我虽剑术不精,但也不会惧怕你们几个杂兵!”
话虽这么说,但金芝学剑时年岁已大,错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加上怀孕生子育儿,前前后后又耽误了三年,她真正练剑的时间,满打满算加起来也不到两年。就算她有穆风、夏可这样的顶级武学宗师悉心指导,是以无论她怎么勤学苦练,其剑术水平始终没有太大的进境。
而对方原本接到的情报,金芝是不会武功的,所以虽然此人是重要的案犯,派出的全是谨慎细心的人马,却没有派出武功最强的阵容进行抓捕。
房内两个军头和金芝已经斗了起来,赛月在一旁按剑戒备,房外的军士也全部拔剑待命,严防金芝和赛月逃脱。
斗了十几招,金芝剑法逐渐凌乱,力气又不如两个军头,两名军头笑声格外猖獗,听得让赛月心里难受。
眼看金芝败倒之际,赛月一个箭步上前,扶住金芝。
“姐姐……”
“罢了!本来说好让姐姐照顾你的,姐姐靠不住了,靠你了!”金芝笑摸了摸赛月的头。
只见赛月拔剑出鞘,当真剑气如虹,只一剑就把两个军头劈出了门外。定睛一看,她手里的却是一柄断剑。
此时一个军头目瞪口呆,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是,你是华福帝姬赛月公主!”
“你认识我?”赛月也是错愕。
“昔日文德殿上,蒙公主金口一开,恩赐活命,小人才得以苟且至今,大恩大德,今生今世莫敢忘!”
原来这军头叫卞喜,此前是汴京宫中的太监喜儿,因犯大错,本该处死。当时文德殿上,赛月正陪父皇玩耍,看他可怜,就求父皇放了这个太监一命。后来跟着大流仓皇南渡,到达临安,复入了皇宫,继续做太监。在五年前,赛月陪人送金珠公主回宫的时候,又见过一面。只是赛月年幼,没能记住他的相貌。后来军队组织北伐,临安卫军中人才匮乏,这喜儿也有一身好本领,便改名卞喜,被举荐到军中任职了。
“公主怎么跟这些江湖混子走在一起,快快离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