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公子被秦牧打断了一条腿。
这条消息一夜之间,就以龙城为中心传遍了大江南北的纨绔圈子,而消息的传播总是伴随着夸张成分的以讹传讹,崔大器从一开始被打断了一条腿,传到最后已经成了被打断三条腿。
而秦牧这个名字,也是第一次被大夏的某个圈层所熟知。
位于东南海域的“美人岛”上。
慕蓉敖和秦弗狸这对表兄妹正在打高尔夫,本来拓跋白圭也是要来的,但是他爹拓跋山河最近身体不好,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所以他留在了西北。
慕蓉敖打了一杆高尔夫,跟秦弗狸溜达着往前走,说道:“听说了吧,你家那位少爷真把崔大器的腿给打断了”。
秦弗狸撑着一把太阳伞,跟在慕蓉敖的身后:“他呀,就是意气用事,等着看好戏吧,崔家不会放过他的”。
慕蓉敖笑道:“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他是狂的没边了,崔静是什么人物呀,有他受的”。
秦弗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是仗着老爷子护着他,也是,只要有我爷爷在,崔静还真的未必敢把他怎么样,可崔静今年多大岁数,老爷子多大岁数了,等老爷子走了,崔静说不定也爬到更高的位置了,到时候,哼哼”。
慕蓉敖转头问:“最近跟你们家拓跋少爷怎么样啊,你俩最好还是抓点紧,争取在那位西北瘦虎咽气之前怀上个一儿半女”。
秦弗狸嘲讽道:“操心你自己的事情吧,跟箫纨或者应该叫静安师太怎么样了,你爷追了人家好几年了,就是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不过你口味也是够独特的,竟然喜欢个尼姑”。
西北平安市,一处不知名的小山沟里。
因为身染重病,已经多日不曾公开露面的拓跋家族掌舵人拓跋山河看着满山枯黄的蓬草怔怔出神。这是他又一次在昏迷中醒来,或许是最后一次的回光返照了。
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可在人生最后的这段日子里,他的脑海里琢磨的不是家族的命运,企业的未来,也没有对自己本该年富力强的岁数却要英年早逝而自怨自艾,他现在就喜欢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看蓬草。
在西北做馒头、饼子、面条,都要用到蓬灰。蓬灰草一般都生长在含碱量很大的盐碱地里,这种植物本身就含有大量的碱。蓬灰做拉面不仅筋道,而且还有一股清香味,这也是牛肉面的一个特点。在过去还没有洗衣粉的时候,西北人就用蓬灰草烧成蓬灰,用来洗锅碗,还可以用来洗衣服、洗头,用蓬灰洗头,能使头发乌黑发亮。生长在盐碱地里的蓬灰草。
他身后不远处默默站着三个人,一个瞎子,一个中年妇女,一个酒鬼。
拓跋山河声音虚弱道:“瞎子”。
瞎子拄着拐棍快步走过来,从他第一天踏进拓跋家的门,他就知道自己的主子不是长寿的命数,算了一辈子命,他自然是信命的,可事到临头,他反而希望是自己算错了。
拓跋山河依旧看着满山的蓬草,问道:“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吗,说来听听”。
瞎子坐到拓跋山河的旁边的一块巨石上,回道:“确实还真有件新鲜事,秦冷娃的孙子真的把崔家崔大器的腿给打断了”。
拓跋山河咧嘴一笑:“这个娃娃还真是说到做到呢”。
他回忆起当日在雅苏台海域的游轮上跟秦牧见面的场景,真羡慕年轻人身上那种浑身是劲的力量感啊。
他又问:“不是说薛一刀在崔家看家护院吗,怎么这次没跟着崔少爷啊”。
瞎子回道:“跟着了,薛一刀也给废了”。
“嚯”饶是拓跋山河见多识广也惊呼出了声:“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彪悍”。
瞎子说道:“确实出人意料,薛一刀纵横江湖这么多年,没想到折在他手里了”。
拓跋山河紧了紧胸前的大衣领口:“只不过终究是年轻气盛啊,他这么废掉了崔大器一条腿,这个梁子算是跟崔静给结下了,就算最近崔静因为升迁在即不想多生事端把这口气给忍下来,但等他在云州坐稳了,肯定是要跟这小子秋后算账的,一州的长官报复起来有多可怕,他扛得住吗”。
瞎子捋了捋山羊胡笑道:“扛不住正好呀,那秦家的继承人铁定就是咱家这位新媳妇了,到时候白圭少爷就有秦家,拓跋家两份家业,那就是大夏第一豪门了”。
拓跋山河摇摇头,回道:“说实话之前我也这个想法,到了最近大限将至,看待这些权势财富之类的东西,反而豁达了许多,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给白圭谋划的东西他真的有福消受吗?别到头来反而害了他”。
瞎子扶了扶挂在鼻梁上到墨镜,说:“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您是怕少爷制不住秦家的丫头吧,您放心有我们这些老人在,她就当不了武则天,我给少爷批过流年,是个长寿且富贵的命格”。
拓跋山河伸出枯黄的手,感受了一下山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