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新年过去,这个冬天离开,马上就是高三的最后几个月。
日子如流水般,有时潺潺,有时湍急,翻卷着生活的小浪花奔流向前。
周日的下午有半天休息,周窈和陈许泽去逛了书吧,晚饭在外解决,后回到书吧,直至想起要买的试卷还未曾到手,拐回文生街,再回家已是十一点多。
并肩朝公交车站走着,周窈将试卷抱在手里,这边是一片旧区,许多楼房正在拆除,晚上稍稍有些吓人,陈许泽拉了拉周窈,两人并行的距离比平时还要近些。
还没到公交车站,忽然起风,周窈抬手撩了撩头发,一时没有抱稳,捂在怀里的试卷不甚被风吹散,飘扬着被吹散七八张,落到马路对面。
周窈提步要去捡,陈许泽让她站着,“我过去,你站着。”言毕,他过马路,到对面把四散的试卷一张张捡回来。
有的飘进沟里,还好沟里只有泥土没有污水,试卷只沾上灰,尚算完好。
陈许泽捡完一回头,“幺……”语音一顿,马路对面压根没有人影。
他瞳孔微缩,拔腿就冲过去。
“周窈——?!”
原本站在对面树下的人不见了。
“周窈!”
“周窈——”
“周窈——!”
陈许泽叫着她的名字,慌忙四处寻找,心跳得无比快。
大晚上,好好一个人突然不见,他一颗心高高悬起,着急又担心,一直未得到回应后,手心开始沁汗。
他在四周找了又找,经过漆黑的巷子口,顿了一下,似乎听到动静。犹豫不过半秒,他选择往里冲,心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巷子里的房子,拆了一半,四周都是水泥和砖,他喊着周窈的名字,忽地听到挣扎动静,朝声源奔去——就见拆了一半的一栋楼,一层靠墙的角落,有个男人一手捂着周窈的嘴,一手紧紧掐着她的脖子。
周窈的手被绳子绑住,拼命蹬腿,挣扎的模样痛苦万分。陈许泽呼吸仿佛一窒,冲上去一脚将男人踹开,男人口袋里的绳子和刀掉出来,陈许泽只当他是有所图谋的恶徒,将周窈护住,一边配合周窈飞快解绳子,一边道:“我们只是学生,没有钱,也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你现在马上走,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男人嗤地一笑,“钱?我呸!老子要你们的钱!”他眼神凶恶瞪着周窈,“这个女的害死璃璃的哥哥,你们把璃璃弄进局子,我今天就要你们也尝尝苦头!”
……璃璃?
绳子解得差不多,手腕勒得发红,甚至有些地方磨破了皮,周窈咳嗽,抚了抚脖子上深重的红痕,声音沙哑:“梁……璃……?”
“还记得?我还当你们忘了呢!”男人恶狠狠盯着他们,“你们害得我女朋友那么惨,你们也别想好过!”
事发突然,周窈和陈许泽都不知道梁璃有这么一个男朋友。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脱身。
陈许泽不多说,见男人靠近,他站起,让周窈往旁边躲。男人堵住了出路,这一片住户少,且都拆了大半,呼救肯定来不及。
男人猛地扑上来,陈许泽和他两人打起来,周窈被冲撞到地上,陈许泽着急,分神间挨了男人一拳。
男人扯着陈许泽的头发揍了他两下,陈许泽避得及时,没挨在裸露的皮肤上,冬天衣服厚,挨在身上,痛感不那么严重。
陈许泽也不是吃素的,使出全身力气,用力一踹,男人往后跌去,跌坐在地上。他反应也快,当即爬起,正要朝陈许泽冲来,脚下忽地猜到什么,似乎是瓷片,又或许是别的什么,蓦地往后再到。闷声一响,头直直撞在什么东西上。
他一动不动。
陈许泽正准备接招,愣了,周窈同样怔住,两人对视一眼,见男人许久没有动弹,怀着惊诧,小心翼翼地靠近。男人的后脑勺下,是一块不规整的板砖,血迹在砖上蔓延。
周窈伸手去探他的鼻息,没有呼吸,她吓得往后一推,陈许泽揽住她的背。他单膝跪在地上,她跪坐在地,即使被他护着,眼里茫然又惊慌。
“他……死了……”
周窈声音发颤,“他……”
陈许泽捉住她的肩膀,努力想让她镇定下来。
周窈深深呼吸,在这个夜里,浑身冰冷。她看见绳子,忽然扭头看陈许泽,紧紧揪住他的衣服。
许泽,这次你要听我的,听我的!
那双眼睛里蓄满了泪。
陈许泽想安慰她,“不要怕幺幺……”
“我不怕。”眼泪从她眼里滚落,她说,“这次你一定,一定要听我!”
周窈满脸泪水,揪着男人的衣领将他翻过来,抓起那块让他意外死亡的板砖,在流血的伤处又砸了一下。
“他想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