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登时让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赵迪生半边身子歪着,捂着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赵思诚喘着粗气,他的手仍在微微颤抖。
而如画和小青则呆若木鸡,便连护院也愣在当场。
赵迪生忽地笑了起来:“好,好,早该这样了,你有了这狐媚子,便将我和娘丢在脑后,这一巴掌你盼了许久吧?”
赵思诚难过地看着他,忽地挥了挥手:“都出去!”
小青和护院识趣地走出了门外,赵思诚转向如画:“我与他好生谈谈,你不必担心。”
如画担忧地看看两人:“好吧,我就在门外守着。”她走到门外轻轻地将门关上,房中只剩下赵氏父子。
赵迪生粗重而急促地呼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赵思诚缓缓坐下:“自从如画过了门,你便不是你了。”
“你也早不是原来的你了,”赵迪生咬着牙反唇相讥道:“我爹不会打我。”
赵思诚表情一僵,苦笑道:“迪生,你娘已经离开我们好几年了,以后我们只能这样面对彼此吗,像敌人一样?”
敌人。
赵迪生浑身一颤,他冷冷地道:“你若是不贪慕美色,你我如何会走到今天?”
赵思诚苦涩地道:“你的父亲也是个男人,孤单的时候也想找个人说说话,我也有难过的时候,也想找个人做做伴,你的父亲没你想象中那么坚强。”
赵迪生张了张嘴,面前的父亲无助、羸弱,他忽然发现对方在他不经意间已经老了,他一直以为这位在生意场上纵横捭阖的男人永远都不会老,但是白发已满半头,脸上也有了深刻的皱纹。
他定定地看着父亲,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什么好,赵思诚道:“你天生不是读书的料,我想那便让你继承家业也好,无论你是与我赌气,还是想证明自己,只要你想走这条路,我都是欣慰的,可你不听劝阻,放着铺平的康庄大道不走,偏要蒙头走入歧途,那皮货生意岂是一个外行人便能轻易涉足的?”
赵迪生哼了一声,脸皮紧绷,赵思诚恨铁不成钢:“你那手底下的师傅欺你年少无知,高价收购的皮货其实全是以次充好的样子货,回扣早与皮货商瓜分一空,可笑你还蒙在鼓里,竟是主顾比你早先发现问题,这些人背后非富即贵,想要赢回他们的信任可不是吃一顿酒就能解决的。”
赵迪生听得面红耳赤,赵思诚的话像一把刀子似的,毫不留情地一刀一刀直中要害,听得他怒火中烧,一股凄凉之意从心底涌出,咬牙道:“所以我便算是求你,你也不打算救我了?”
赵思诚坚决地摇头:“不救。”
他看着赵迪生,沉声道:“迪生,皮货生意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为父尚且没有把握,更何况是你,只怕将赵家辛苦积攒的基业败个干净,你也未必能做的明白。你还是安安生生跟在我身边,财路平平稳稳,衣食无忧,岂不是好?”
生意上的挫败教他心急火燎,如今又被父亲贬得一文不值,心中恨意大作,再也压制不住:“现在各家主顾追着我要说法,你若不出手搭救,我的声誉只会一落千丈再难抬头。你存的便是这心思吧,那狐媚子日后也会生孩子,赵家的家产属于谁不是显而易见吗?!”
他怔怔落下泪来:“我娘不在了,我不过是个累赘而已,终有一天我得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离开这个家。”
赵思诚气得浑身发抖,沉声道:“胡说!你是我的孩子,这赵家自然是你当家做主,我对你娘的感情也不会变。如画也是个体贴女子,绝不会难为你。”
赵迪生冷笑道:“说得好听,不过是谎言而已。”踉踉跄跄走到门口,一把将门推开,院中众人正在焦急地等待着,齐齐看向赵迪生。
赵迪生向如画神经质般地笑了笑:“你赢了,都是你的。”
赵思诚气道:“你给我回来!”
赵迪生充耳不闻,缓缓走了出去。
赵思诚追到门口,不见了赵迪生的踪影,一瞬间好似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摇两摇晃三晃,险些栽倒在地,如画眼疾手快,将他手臂搀住,赵思诚半边身子摊在她身上,如画体力不支,随着他坐倒在地,如画急道:“还不来帮忙?”
小青和护院连忙上前,手忙脚乱地将赵思诚扶起身来,搀到椅中坐了,再看此时的赵思诚,脸色煞白,眼神涣散,两手剧烈地筛动,如画吓得变了脸色,一边伸手给赵思诚顺气,一边吩咐道:“快,去找郎中!”
“不必,”赵思诚一把将如画的手腕抓住,费力地喘息:“想来是气得狠了,给我倒杯热水来。”
如画向小青使了个眼色,小青慌里慌张地去了,如画皱眉道:“老爷,你与迪生谈了些什么,何至于此啊?”
赵思诚闭着眼睛摇了摇头,脸色痛苦,小青端着茶杯从门外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