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程晋惊讶得面都顾不上吃了,“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倘若庆恒真心想寻死,老早就可以去死了,费这么大周折,算计这算计那的,显然还有更大的图谋。
黑山闻言摇头,诚实道:“本座不清楚,或许这又是他使的什么阴谋诡计。”
程晋拨了拨碗里的面,倒是有些好奇:“他原话是怎么说的,我有点想知道了。”说起来,黑鹿鹿原本可是神兽天鹿,他当初知道后还特意去找过关于神兽天鹿的记载。
天鹿,又作天禄,似鹿而长尾,一角者为天鹿,二角则为辟邪,乃为镇压邪祟的神兽,性平和,乃镇国安.邦的祥瑞之兽,兽出则国泰明安。
在黑山幻境中,程晋曾见过黑鹿鹿的原形,确实是一角鹿形,当初他还以为是天残地缺,幸好黑鹿鹿不会读心,否则他这会儿恐怕已经在地府007了。
“你在心里,编排本座什么坏话呢?”
程县令当即矢口否认:“没有,本官只是在想庆恒是不是因为你的神兽身份,才盯上你的。”
黑山可疑地沉默了一下,到底还是开口:“你猜得不错。”
诶?!
“五百年前,天地灵气远没有现在这般稀薄,妖族也没有如今这般落魄,似是离庸这般水平的妖,虽是不多,但也绝称不上凤毛麟角,而当时还有神兽出没,维护人间秩序。”
程县令一副听黑鹿鹿讲过去的故事一般,一碗面很快见了底。
“那现在那些神兽大妖呢?”
“大部分都死了,没死成的也在天道的指引下陷入了沉睡,若无契机,恐怕是再也醒不来了。”黑山说完,忽然说了一句挺凡尔赛的话,“若无意外,本座应是这天底下最后一只醒着的神兽了。”
……听着身份就很高大上。
程晋忍不住发问:“那不弃呢,他不算吗?”
不弃也就是从前的安可弃,乃云萝公主和凡人所生的半妖,后来在天道的指引下选择转生成妖,觉醒了体内的苍鸾神兽血脉,只不过因为血脉初生,如今的力量还算不上强大。
“程亦安,你要明白,神兽和神兽血脉,是两种存在。”黑山望着窗外的冷月,语气带着几分孤寂之意,“神兽乃天生地养,钟灵所在,生而知之,天赋神通,而神兽血脉托生于阴阳结合,你可还记得那什么公主是什么血脉结合吗?”
云萝公主吗?程晋想了想,道:“似乎是什么黄骜鸟和能言龟的神兽血脉,但她的原形着实不太好看。”
“没错,神兽血脉在子息上有很大的不确定,鸾鸟圣后为神兽,黄骜和苍鸾都托生于圣后之腹,皆是神兽血脉,这样解释,你听得懂吗?”
原来如此,程晋表示听懂了:“我明白了,所以师爷你以后即便找到心爱的女子诞下后嗣,也只会生下神兽血脉,而不是神兽天鹿,我这样理解对不对?”
“咳咳咳——”黑山一口面差点直接呛出来,这是什么糟糕的举例啊。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
黑山只拿黑黝黝的冷凝眼神吓人,但很显然,程县令对此已经免疫,但见黑鹿鹿真有些恼了,忙见好就收道:“好吧好吧,我们说回正题,庆恒想你杀他,是因为你神兽的身份?咋的,不是神兽还不配杀他吗?为了这顿仪式感,一等五百年?”
别说程晋不信,就连黑山也不信。
“他恐怕是想本座成为他手里的一把刀。”说来,这也是庆恒的原话。
程晋不喜欢这个说法:“他哪来那么大脸,还一把刀?我看他撑死了就是一根细木钉子。”
黑山:……这嘴巴,可真是有够厉害的。
窗外冷月当空,一碗阳春面下肚,至少他的胃里是和暖的,凡人的吃食虽然不能给他任何的修炼益处,却能让他心绪宁和:“程亦安,接下来本座说的话,你恐怕不会想听,如果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你一个高大上的神兽,怎么就这么婆婆妈妈?
“说吧,我虽然是个凡人,却也不是纸糊的。”
黑山见程亦安脸上没有勉强,便背对着人径直开口:“本座被镇压在黑山下五百年,修为可谓是一日千里,吾之血脉并非以战力著称,在被镇压前,本座的法力或许还比不上那人魂依附竹子成妖的陶醉。”
程晋听着,心中忍不住喟叹,虽然黑鹿鹿自闭又好骗,但心里的小秘密真是没比其他妖少多少。
“你可知本座为何如今会有妖王级别的战力?”
程晋讶然无声,他好像有点猜到了。
“想来以你之聪慧,应该已经猜到了。天鹿有镇压邪祟的神通,那黑山祭坛之下,是积攒了不知多久的积年邪祟和冤孽,当时本座净化的神通还很弱小,被镇压之下,无力承受这份过深的邪祟,以至于冤孽入.体。这五百年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