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急于雪耻,领了将令亲自出兵,于上游指挥人马攻左营,命阳仪、韩起在下游攻右营。
笃马河两岸人喊马嘶,准备好的舟船下到河中,就着木筏迅速搭建浮桥,兵分数路杀向对岸。
辽东军与北军不同,他们靠近海湾,也有许多舟船,选惯熟水性的士兵驾驶小船,仗着兵多强行渡河。
战鼓声中,辽东军自各处发起猛攻,只见满河道都是舟船,蜂拥向南岸杀过去。
对岸周瑜早已等待多时,一身软银甲端坐马上,白袍飞扬,气势儒雅而沉稳,冷眼扫视水中贼军,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他本担心公孙康会闻报遁走,正准备下战书用激将法,没想到对方不请自来,正中下怀。
石桥之上,周泰领步兵守住,黄盖守上游,徐盛、丁奉守住下游,岸边箭如雨下,若不是周瑜传令不得水上交锋,这几员水将早就杀下岸去了。
岸边还有凌统领骑兵往来支援,自从到了青州,江东最缺的战马问题也迎刃而解,凌统所领的三千骑兵,更是刘琦特意拨付的西凉战马,高大神骏,丝毫不弱于辽东骑。
两年训练,凌统也学会了突骑战术,训练的骑兵兼具骑射和冲杀,这一次进军中原,就是要展示江东男儿的血性,再现霸王之勇。
此一战直杀到黄昏时分,笃马河水面通红,残木尸体阻塞河道,辽东军终究未能踏上南岸,在残阳下偃旗息鼓而退。
此一战折损三千余人,公孙康在帐中面沉似水,汉军的强盛,远超他的预料,比先前遇到的魏军精锐还厉害。
张敞再劝道:“周瑜用兵有方,大王当知难而退,退守南皮,以防腹背受敌。”
柳毅抱拳道:“大王不可,那周瑜诡计多端,若贸然退兵,其必来追赶,彼时士气已泄,军心涣散,难以抵敌。只需击退周瑜,甘宁不战自败。”
公孙康蹙眉道:“汉军器械精良,弩箭十分厉害,将军有多大把握取胜?”
柳毅傲然道:“臣在辽东时,纵乌桓骑兵骁锐,高丽土兵凶悍,三韩阴险诡诈,无不横扫破敌,只要能攻过对岸,敌军不足为虑。”
“然则如何渡河呢?”公孙康摊开双手,众人皱眉不语。
正无奈之际,忽然探马来报,汉军有一批粮草自乐陵运到,正存放于大营东南方。
公孙康闻报闻言大喜,拍案冷哼:“周瑜欺孤不会用兵么?”
柳毅问道:“大王莫非要去劫粮?”
张敞忙道:“不可,周瑜诡计极多,安知非诱兵之计?”
“非也!”公孙康却背着手自得一笑:“对付周郎,当用彼之计,还施彼身。”
柳毅蹙眉道:“不知大王有何高计?”
公孙康抚须缓缓道:“他过河,我也过河!他偷我后方,我袭他老营。”
柳毅忽然眼睛一亮,大赞道:“大王妙计,活捉周瑜便在今夜。”
张敞大惊道:“大王不可,周瑜晓习兵法,诡计极多,大营岂能无备?”
公孙康笑道:“周瑜故意示粮草之地,欲赚我去劫粮,暗中布下伏兵击之。孤正好将计就计:可纵兵先烧其粮,待伏兵杀出,却另分兵实攻其寨,令其首尾难顾,此声东击西之计也。”
张敞谏道:“大王不可。此去劫粮,若在周瑜预料之中,大营岂无防备?”
柳毅却笑道:“烧粮正好引蛇出洞,大王技高一筹,谅那周郎也难预料,叫他自作聪明,自食恶果。”
张敞再三劝阻,公孙康正自以为得计,闻言十分不耐烦,呵斥道:“参军不叫孤出兵,莫非另有渡河良策?”
“这……”张敞一怔,看出来公孙康不甘就此退兵,无奈道:“既如此,可命柳将军过河破敌,大王坐镇中军,观望形势,以防万一。”
“也好!”公孙康知道张敞求稳也是出于好意,便命柳毅排兵布阵,三更后出兵劫营。
当夜三更时分,辽东军饱食完毕,柳毅命阳仪、韩起领兵自下游绕道渡河,包抄敌后烧毁汉军粮草。
约莫到了四更左右,一轮弯月挂在天空,朦胧的东岸忽然亮起一道红光,越变越大,不多时便映红天空,照亮汉军半边大营。
咚咚咚——
汉营中传来沉闷的鼓声,隔岸看到无数人影举着火把,纷纷前去救火。
柳毅早在上游观望,见火势极大,马上领精兵过河,自西面直奔汉军大营,到了营门外果然见只有少数人在巡逻,都在向东观望。
柳毅大喜,命人上前搬开鹿角,守军发现时,当先几人早被乱箭射杀,其余营中叫喊逃走。
“杀——统统给老子烧光!”柳毅纵马提刀冲向营中敌寨,今日终于一雪前耻。
辽东军冲入营中,汉军防备不及,丢盔弃甲奔逃,见帐篷内留下明晃晃的兵器铠甲,纷纷争抢,哪顾得上追敌。
公孙康父子虽然经营辽东数十年,但毕竟地势偏远,武器远远不及魏军精良,更比不上汉军,原本准备放火烧营,此时见了这些好东西,都钻进去搜查一遍,才舍得放火烧营。
柳毅领兵一通冲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