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无论这世间变得如何,哪怕空间上下颠倒,时间分流交错。
此刻站在我面前的,名为星野森星乃的女孩儿,大抵仍旧是这副模样。
什么都无法改变她,就像什么都无法治愈我。
这许是相同的道理。
从第一次遇见她时起,我便晓得这是名会进行自我成长的女孩儿。
倒也没什么独特的窍门,仅仅是见过的女孩儿多了,抱过的女孩儿多了,吻过的女孩儿多了。
就像鱼儿化出鱼鳃,人类自动褪去体毛,自然而然地就做到了。
她们大致分为两类,一种是认为自己是男性的附属物,她们通常弱小,通常温顺,总之就是觉得自己离开男性便无法存活,事实上她们根本连尝试的步子都没迈出去过。
因此当我伪装出一副深爱她们的样子,与她们进行成人式的热吻时,说些连自己都不信的海誓山盟时,使得她们流露幸福的表情时。
……我便觉得自己堕落透顶。
大抵,神宫寺月的真心,就是在那时死去的。
而另一类人则又站上了光谱的极端,将男性当作自己的私有物,瞧不起爱情,瞧不起一切,单单是贪图我这皮囊。
而与她们接吻时,我便生出自己是肮脏的娼妇般的认命感,觉得自己若是一辈子做系统的囚犯,兴许该去京都的深山疗养院走一遭。
即便如此,一想到纱仓,想要回到最初的我们,想要重新对她告白,我便在心中坚定了自我。
迫使自己不被俘虏,不被打倒。
如此,我便借由想象着纱仓的脸,慰藉我快要支离破碎的心。
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
……去吻那些,叫我心生厌烦的女人们。
终有一天,我无法再保持愤怒,我的愤怒不知去哪了,每当遇见想要动怒的事时,我不知不觉间开始用悲伤来代替生气,像一杯被放置了三天三夜的白开水。
就是在那样的时期,我接到了系统发布的最后一个任务。
只要完成这个任务,只要将这次的目标攻陷。
我是不是就能回到过去呢?
回到最初的时候,回到还抱有真心的时期,同我的青梅竹马,同我深爱的她。
重新来过。
啊咧?
深爱?
我真的……还爱着纱仓么?
到底什么样的,才能算是爱呢?
总觉得,已经弄不明白自己了。
即便抱过再多的女人,吻过再多的女人,我从未感觉自己被谁真正需要过。
她们留恋我的声音,痴迷我的皮囊,谁都没有注意到我内心的呐喊。
我的灵魂好似脱离了我的肉体,木讷地漂浮在虚空,漂浮在另一个世界。
眼睁睁看着“神宫寺月”在那边的世界做出种种恶行,我在这边的世界发出无力的嘶吼。
所以那个时候,我才会为伤害她这件事,落下虚伪的眼泪。
“月君不用变成任何人喔,也不用想着回到何时的自己。”
“我十分坚信,如今的星野森星乃,遇到的就是处于最好时期的神宫寺月。”
“就算别人不认同你,我也…星野森星乃也一定会站在你身旁。”
“因为是你拯救了我呀。”
“你可以更加为自己感到自豪,挺起胸膛喔。”
“月君,是我的英雄啊。”
我想,对当时的神宫寺月来说,星野森星乃,同样是无可替代的特别之人。
与樱小路纱仓一样。
所以我才,不想接触她。
……
……
站在连接走廊,神宫寺月静静地与星野森星乃对视。
那双叫人心颤的漂亮眼睛里,仿佛下一刻就能溢出足以将她淹没的某种情感,使得少年无法招架。
假借秋风吹拂,装作一副迷了眼的姿态,同少女错开了视线。
“神宫寺同学,每当在我想认真与你对话的时候,总是心虚的不敢同我对视呢。”
“我没有。”
“就这么在意我内心的想法么?”
“我对会长心里想些什么,一点兴趣都没有。”
“骗人。”
“所以说,你怎么敢笃定我是在骗人啊。”
“因为身为渣男的神宫寺同学最爱美少女,不可能对我没有想法。”
“真是傲慢啊。”
“谁叫我生得如此标致,身材也是高中生难以企及的出众,事到如今你以为我拒绝了多少家模特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