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太后执掌朝中大权之后,急忙效法前朝窦宪兄妹,以及邓氏一族的做法,大肆封赏自己的族人。封父亲窦武为闻喜侯、弟弟窦机为渭阳侯、堂兄窦绍为鄠侯、窦靖为西乡侯。窦氏一家权倾内外,皇权再次回到外戚手中。
古来女子称帝者,只有武则天一人。窦太后要执掌江山,光靠自己一族是不行的,还需要学习前朝梁太后、邓太后等人,找一个幼子称帝,自己好从后面操纵。这是务实不务虚的做法。因桓帝无子,便需要从刘氏宗族之中寻找一个合适的人选,来充当这个傀儡皇帝。桓帝死后,窦妙急召父亲窦武进宫协商,经侍御史推荐,选中了汉章帝的哥哥河间王刘开的曾孙,汉桓帝的堂侄,年方十二岁的解犊亭侯刘宏为太子,继承皇位。
窦氏一门中,窦武素来有被封侯拜将的才德,因此,其见识也远超窦氏一族中的其他人。他认识到,当前朝局不稳,朝中大权很多掌握在宦官的手中,这极大地限制了窦氏一门的发展。眼下汉庭刚刚经历“党锢之祸”,党人虽然遭受打压,但是却赢得了广大百姓的支持。窦氏一门自从窦宪兄妹之后,便日益衰微,近些年才逐渐兴起,但是要对付宦官,在力量上还是略显不足。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即使成功地诛除阉党,也势必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于是,党人便成了窦氏打击宦官的首要拉拢势力。在窦武的推动下,窦太后再次起用陈蕃为太尉,同时找回李膺、杜密等有名党人,参与朝政。然而窦太后人处深宫,被势力强大的宦官所包围,宦官们整日甜言蜜语,窦妙一介女流,在政治上还显得十分生涩,因而在不知不觉之间,就被宦官哄得晕头转向,视他们为心腹,经常受他们的影响而改变主张,对此窦武和陈蕃等人都很担心:照此下去,太后没了是非之心不说,还会严重削弱外戚和士大夫的权威。于是,窦武便生出剪除宦官之意,但窦太后却因为不相信宦官的危害而迟迟不能下定决心。
迟则生变,窦武和陈藩深刻地明白这个道理。这日,窦武和陈藩秘密进入皇宫内部,晋见窦太后。其实窦太后早就知道他们会来,也知晓他们来到其寝宫的目的。窦妙觉得,自己不能见他们,否则他们又会提起扫除宦官这件事情。他们一个个对自己忠心耿耿,对皇朝事物更是尽心尽力,杀之不忍,害之不仁。索性自己不见窦武和陈藩,将这件事情拖着,或许不久以后,他们就会明白自己的苦心,了解宦官的忠诚。
此时太后掌权,便和皇帝一样居住在北宫之内。窦武和陈藩到达北宫,忙令太监通传,说有重要事情禀报太后。哪知这太监在通传这件事情之前,竟然事先向宦官侯览、曹节、王甫等人报告。侯览遂命人严密监视窦太后等人。
闻知窦太后竟然避而不见,不禁让侯览等人不明所以。窦武等人遂跪在宫外,声言如若太后一直拒而不见,他们就一直跪着。太后眼见自己的策略竟然不见效,只能宣他们进殿来,显然这时太后已经在某种程度上,被他们的胡搅蛮缠弄生气了。窦武一见太后,忙向她哭诉道:“大汉将亡了,吾等危险了。”
太后闻言,忙将窦武扶起来,诘问他何故如此危言耸听。窦武忙向太后说道:“如今朝廷之中,主要有三种势力,一则是朝廷百官,二则是我等外戚,三则是宦官阉党,前两种都是为了匡扶社稷,维持江山的有力力量,但最后一种则极大地威胁了皇朝的统治,他们整日无所事事,只想着如何牟取私人的利益,如何谋害正义的力量,多少仁人志士被他们构陷,太后如果不想重蹈覆辙,就必须要汲取前人的教训,迅速诛除这群势力,维持我们的长久统治。”
太后闻言,心中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当下,万万不能如他们所愿,一来是那些宦官极力支持自己做了皇后,如今又成为太后,临朝听政,杀了他们,不就是恩将仇报吗?二来他们如今个个对自己忠心不贰,而这群士大夫最喜欢搬弄是非,如果诛除了宦官,将来皇帝长大成人,他们独大,要自己交出权力,又拿什么去制约他们呢?当务之急,就是先稳住他们,再想办法化解此事。
心中计定,太后便让窦武和陈藩先回去,此事自己定有妥善的解决办法,要他们不要急于一时。
但她没有料到,这话传到宦官的耳中,便不是太后的本意了。他们以为,定然是太后限于自己权力未稳固,待得江山一定,便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宦官头领曹节有鉴于此,向大家建议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这年九月,宦官侯览、曹节、王甫等人把灵帝骗出来开路,掌握了宫廷禁卫军,封锁了各个宫门,也就间接地控制了皇宫禁苑。随即,他们带领一队禁军,以皇帝的名义,闯进长乐宫,以武力逼迫窦太后交出了传国玉玺,并起草诏书调取了军队的符令节杖,以谋反罪名派军队逮捕围攻窦武、陈蕃。
窦武父子知晓大势已去,随即自杀,陈蕃门下数十人被杀,幸好陈藩德高望重,在朝野上下有很深的根基,便只是被贬官。窦太后虽然在开始之时,极力维护宦官,却没有求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