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这是一位对人体结构极为了解的高手。
他下手着力点很讲究,有的地方轻,有的地方重。而且都是直接作用到皮肉上,但却没山骨头和内脏。拿捏度极为精准。
黑影不断拳打脚踢,嘴里也不闲着,喷着酒气,骂骂咧咧:“王鞍王鞍啊,胆子真肥呀,竟然敢砸道爷的山门几十年了,还没权上生毛呢今不捶死你们两个王鞍,道爷就不叫百手仙猿”
“前辈,别再打了,再打他们俩就挂了啊。”旁边忽然传来冷淡的声音。
“嗯?”黑影止住动作,这才看清了形象。是个猴脸道人,六七十岁的样子,耷拉下眼角的白眉毛,稀疏的山羊胡子,眼睛,尖嘴猴腮,身材瘦,一身宽大的道袍。颈后衣领里斜插着浮尘。
老道扭头一瞧,是个英俊青年,看上去很是狼狈,汗水湿透的打绺儿头发粘在额头上,一副劳累过度的样子。唯一值得欣赏的就是青年的双眼,很亮,很有神,显得精神头十足。
回手把插在颈后的浮尘拽出来,在手里卷吧卷吧当扇子用,在身前摇来摇去。掀着眉毛,上下打量少年,“哟,出来了?东西呢,还给我。”
青年正是老木,听到老道的话,有些犹犹豫豫。一只手悄悄背到了身后。
老道手一伸,喝斥道:“你也是个王鞍,赶紧地,把东西还我。”
老木淡然的没有表情,一本正经地道:“前辈,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按您老的要求走出来,身心消耗巨大,很不容易,您看是不是……”
老道眼睛一瞪,道:“滚蛋,没商量。”着,伸出的手又往前一伸,“赶紧地,拿来,然后老实交代,你们三个王鞍到这里来干嘛?”
老木心里惋惜,极为舍不得,但还是把背过去的手伸了出来,掌心托着一张条形的金色符纸。纸面绘着繁复的符文图案,图案的纹理结构似乎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在走出金色圈圈儿之前,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差点令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汪洋大海居然只是一张十几公分长,五六公分宽的金色符纸。触摸的感觉像是丝绸但肯定不是,质地比丝绸硬了些。但要比纸的质地柔软几分。分不清是那种材料所制。
看老道瞪着那对眼睛死盯着他,老木心下叹口气。看来是匿不下了。极为不舍地将金色符纸递了过去。
老道拿过来,仔仔细细观看了一番,没有损坏,才心折好,收入怀里。道:“吧,你怎么走出来的?”
“我的事情等下,他们两个……”老木指了指躺在地上被捶的嘴角淤血鼻青脸肿疼的哼哼唧唧的两人。
看来是真的很疼很疼,弯腰弓背,身体蜷缩的都快赶上大虾了。
这怎么话的,你们两个好好在外面呆着多好。就算是想进来,也得礼貌点儿啊?不用寻思,这事儿肯定是苏文干的。唉,动手砸人家的山门,这不自己找虐吗?
他当然想不到,苏文刚刚突破,正寻找发泄途径呢,而那时刚好想进来,于是就没加思索的冲着大门来了一拳,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放心,他们两个没事。哼,敢砸道爷的山门,这顿揍算是轻的。”牛逼哄哄的老道回头望了眼殿后的方向,然后招呼老木:“过来,那边坐,还有点时间,把你走出来的经过详细跟道爷我唠唠。”
老木顺手把地上的两位扶起来,架着两个伤号,三人相互搀扶着,一起跟在老道后面,走到旁边石桌旁,围着石桌分别坐下。
苏文和王南这个时候的形象比非洲难民还惨,头发乱糟糟,脸上都肿变形了,蹭破皮的鼻子底下和淤血的嘴角都是血渍,身上沾了不少的土,衣服也被撕开了好几个大口子。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老道那尖嘴猴腮瘦猥琐的样子落在他们眼里,也不敢有半分不敬。估计以后,这老道得成他们俩的噩梦。
“喂,你们没事吧?”老木低声问了问。他们俩的样子看起来太惨了。
“嘶……你呢?”苏文嘴唇肿胀,左眼像个桃,清秀的脸盘子早就被打飞了。话都漏风。
“这老道谁啊?下手真他妈黑。”
“活该,谁让你们砸人家山门了,这种行为就叫当面打人家的脸。能饶得了你们?”
对面老道等的不耐烦了。一个劲儿的催促老木,想知道他是怎么出来的。
……
时间回溯到十几分钟前。
老木绞尽脑汁也想不到破局的方法。
于是,他将思维反拽回来,开始以对方宗派的特点来思考。
师道向来不以阵法驰名。真正在江湖上彰显威慑力的是他们的符篆之术和驱邪除魔的术式道法。
长达两千余年未曾断绝过传承,悠久漫长的历史积累,使得师道的底蕴深厚的难以想象,绝对令人恐怖。肯定有不少神秘的看家把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