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啥时候来的啊?”
“啊……哈哈、昨天刚到!”
“那啥,你……我不是告诉过你,到省会联系我吗?”
“咳咳……这不是忙吗,昨天到的时候都大半夜了。今天一早起来就过来办业务……”
“对了,大兄弟你叫啥来着?”“那啥,你叫……”
透笼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李宪和对方热情的攀谈了半天,最后二人几乎同时问出的问题,让周围路过的人们齐齐抛了个关怀智障的眼神。
太尴尬了!
李宪面前这人,就是之前到干休所直接用现金,收了他铝锭的那位。当时这人给自己留了名片,可是李宪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接触到倒爷的圈子,在铝锭的事情结束之后,名片随手就给扔了。
所以现在,他认得面前这个身穿皮大衣,头发梳理得极为整齐的家伙,但是却实实在在的忘了这人姓名。
尴尬的是,对方跟他一样。
在穿梭不息的人流之中,二人都被彼此的问题给问懵了。半晌之后,才不约而同的放声大笑。
“徐茂和!”止住笑后,那人摘下皮手套,将手递了过来。
李宪拍了拍脑袋,笑着与其握手:“李宪。”
一番尬聊之后,外加他乡遇故知之下,刚才的剑拔弩张已经彻底消散。徐茂和将手套重新戴好,指了指李宪身边的陈树林,“你这老伙计火气咋这么大?”
李宪嗨了一声,将自己承包纸厂来这里找销路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当然,也提到了刚才的不顺利。
听完他的遭遇,徐茂和啧道:“现在买卖不好做,干啥都不容易。”再一次被身边路过的人挤了个趔斜,徐茂和一挥手:“李老弟,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走走走,咱换个地儿!”
说完,便不由分说的将李宪和陈树林拉出了透笼街。
附近的一个狗肉馆里。
徐茂和点了四个菜和啤酒,转而对李宪问道:“对了老弟,老哥虽然把你名字给忘了。但是这一段时间可没少想你。”
李宪对这人的了解不深,也不知他是客套还是什么,便做了衣服受宠若惊的样子:“照你这么说,我还挺招人稀罕?”
“哈哈、”徐茂和爽朗一笑,“屁!我想的是着了你小子的道儿了!他娘的,你那批铝锭我收回来之后一吨就涨了100多块钱,大老远的运到了南方,在那儿放了快一个月了!这笔生意可他娘的是赔了!”
李宪呵呵一笑:“老哥,这话说的可不地道,你能把铝锭往南方倒腾,不会就只有我这二十多吨吧?”
被揭了老底,徐茂和也不尴尬,“老弟明白人。不过至少你那一批是没赚着钱。铝锭猛涨了一个来月,看来涨势是要到头了。我估摸着,就算是再涨价,最后怕是也超不过八千。”
对于他的这个判断,李宪心里不禁有些佩服。自己知道铝锭的最终行情知道铝锭最高价位也就是八千一吨。这位,可是凭自己的判断推出来的。
光是这一手,就让他暗自感叹每个时代都不缺人杰。
在李宪陷入沉思的功夫,酒菜已经上来了,徐茂和熟练的用筷子将啤酒起了,给他和陈树林的杯子倒满,问:“对了大兄弟,你怎么想着办起纸厂来了?那玩应现在也不行啊。”
“说来话长。”李宪摆了摆手,不准备把自己的信息透露太多:“倒是徐哥你,做大生意的人,怎么还往透笼跑?”
徐茂和面色一苦,摆了摆手。原来,十月中旬十四大召开之后,他就开始着手和几个合伙人一起做生产原料的倒手买卖。
开始还可以,四个人合伙在短短半个月内就赚了三十几万。但是后来竞争的多了,慢慢的利润也下来了。在去林业局收李宪的那批铝锭同时,他还压了七十多吨的铁锭和另外四十多吨的铝锭。现在,这一百来吨高价收来的生产原料正压在南方。
而另外三个合伙人见升值的慢了,都提前撤场。把之前的利润都折了原料留给了他。
所有的资金,在这压的死死的。用徐茂和的话说——日子都快过不下去。
到透笼这,就是为了跟在这做农副产品批发的姐姐借钱的。
怕李宪不信,他指了指小吃部:“特么哥们儿要是有钱,什么时候下过这样的馆子?”
在一旁服务员的白眼中,李宪摇头一笑。
看得出来,这货可能确实最近混的不咋好。
第一次见面时令他印象最深刻的软精石林,已经换成了阿诗玛。这毛掉的,确实有点儿多。
“对了大兄弟,你那纸打算咋整啊?”一番沉默后,徐茂和打破了僵局。
李宪一摊手,“那还能咋整,往出推呗。大老远来了,要是就这么灰溜溜回去,那我多没面子?是不是老陈?”
他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