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孑然一身活着。
如果有一,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早晨,当你醒来发现,最爱的家人仿佛人间蒸发似的,任凭你怎么歇斯底里的哭,他们再也不会出现,你就会明白,什么是绝望,比死还可怕的绝望!
……
季如卿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家里。
不过不是在床上,而是在卫生间的马桶旁边,淋浴不停地滴水,滴答声在死寂的空气中特别刺耳。
水滴刚好滴到她的身上,白色的睡裙已经湿透。
睡了多久?她不知道。
“爸……”季如卿有气无力的喊了句。
但直到声音散去,浴室外没有任何回应。再喊,依然无人答应。
季如卿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父亲,梦见母亲,梦见陆风。
梦见自己被出租车司机.......梦被血染得通红。
梦见自己快要死掉,然后她用力抓住一只胳膊,是谁的?不知道,她看不见、看不清,梦太模糊。
梦见世界在一点点崩塌,世间万物被一点点吞噬。
……
梦太真实,以至于到现在,季如卿依然感觉很真实。
外面的风还在肆虐的刮着,呼啸声像极了梦里恶魔发出的声音。
出租车司机,在下一秒变成了魔鬼,一只嗜血的魔鬼。
……
然而所有关于那个“梦”的记忆,到此为止。
后来发生了什么,季如卿完全想不起来了。
想到这里,季如卿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不是梦里穿的那件,季如卿稍稍松了口气。
她踉跄爬起身来,冲出了浴室,想尽快找一件体面的衣服换上。
再怎么狼狈,礼义廉耻还是有的,虽然梦里面的她如此不堪。
浴室的门半掩着,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到外面站着个人影。
难道是父亲?
虽然季如卿无比渴望是父亲,但理智告诉她,不可能。
季如卿心翼翼推开门,警惕的探出了头,环顾屋子四周,直到确认屋里没人,才放心出来。
窗户敞开着,再加上外面下雨,季如卿觉得一阵寒气袭入身体,不禁打了个冷颤。
她准备去卧室找一件暖和点的衣服穿上,自己不知道在浴室昏睡了多久,从头到脚都冰凉。
如果再晚点醒来,怕是会冻死吧?季如卿自嘲想到。
走到卧室门口时,视线被另一个房间吸引。
那是父亲的卧室。
她好像看到父亲正盯着她看呢,顾不上自己没穿衣服,季如卿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那双眼睛却是父亲的,只不过,此时的父亲,在一张黑白照片上,像遗照。
季如卿本能的叫出了声,连连后退好几步,她曾有无数设想,关于父亲和母亲的下落,但从未想过父亲竟然已经不在了。
眼前的一幕,击溃了她最后的坚强。
父亲如昔日般面带微笑,慈祥的看着她。
用心如死灰来形容此刻季如卿的心情,似乎都太过友好,因为死灰还可以复燃,但她,已经决定放弃自己了。
季如卿赤裸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死死盯着花板,一言不发。
原本她还抱有希望,为了家人,饱受再多折磨她都能忍受,但是现在,她最爱的人,最爱她的人,全都不在人世。
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父亲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又是因为什么离开的?
季如卿脑袋很混乱,她现在已经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现实和梦境彻底混淆。
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
如果那她没有去游乐场,陆风就不会死,父亲也不会死。
就这么想着,绝望的想着,季如卿昏睡过去。
这一次,她不想再醒来。
死了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
一阵仓促的敲门声,再次将她惊醒。
咚咚咚……
季如卿并不打算理会,无动于衷躺在地上,任凭外面的人发疯似的敲门。
敲门声持续了很久,外面的人似乎想要把门踹开,若不是这般动静,季如卿怕是还会沉睡下去。
“谁啊?”季如卿不耐烦的喊道,声音很。
悲伤情绪还萦绕在心间,季如卿对敲门之饶粗鲁行为极度反福但她还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随便穿了件衣服,准备去开门。
她倒要看看,到了这般境地,谁那么拎不清还跟她纠缠。
“别敲了,吵死了。”季如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