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因禅师于是急问道:“萧让,你来这里做什么?”
萧让只冷冷的盯了他一眼道:“我来报仇。”
堂内忽然传来一声“阿弥陀佛”,罢了才见得那身着紫金袈裟的本然方丈急步出来道:“我少林与你有何冤仇?”
萧让却闭目道:“你们害了幕池,这就是仇。”
本难禅师却呵斥道:“碧霄仙子妄图谋朝篡位,慈不轨之辈人让而诛之。”
但不待他话语毕,萧让手中的黄金大剑已经划着他咽喉而过。
见着萧让这般冷血杀戮,一众高僧皆要作义愤填膺之状。但本然方丈却急急止住众壤:“阿弥陀佛。碧霄仙子乃是被九指头陀击伤,九指头陀是悬空寺的僧人,只是当年血洗光明神教而被我寺高僧所擒。到底他只是少林被囚禁的人,并非少林寺的门溶子。”
“方丈的不错,况且当时的九指头陀已经入魔,便就连我和方丈都一并要来逐杀,其人所作所为又与少林何关?”宝相僧亦是站出来道。
萧让于是望着本然方丈狂笑起来,笑罢了才道:“你一早就已经知晓临安城内的事情,便带着九指头陀前去,一切都是为了对付幕池。九指头陀自该被杀,你这个幕后主使也不该苟活。”
本然方丈又欲解释,但萧让却咆哮道:“九指头陀困在少林数十年都不曾出来,为何这番却肯随你去了临安?这不是你苦口婆心游的结果?况那日在大殿之外,分明听得你唆使九指头陀来对付幕池,一切事情你根本赖不得。”
本然方丈虽然这么做了,但其人用心又不尽如萧让这般看法。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萧让心里只记着要为花幕池报仇,便就是佛门重地有佛来挡,他也要杀将过去。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本然方丈和宝相僧自是无可奈何,而一众高僧亦要严阵以待。
萧让已经不在乎多杀一人,便长剑一挺的先要施展神技阁里五重的武功来。萧让要选这霸道境之武功,纯粹是觉得非以此强悍杀招对敌而不能解心头之恨。
虽非用了自己最高明的武功,但萧让早识五重之极限,又得近百年的内力加持,如今更有四尺神兵利器加持,便就一切攻招皆要变得狂霸无比起来。及此出手之下,本渡、本难禅师率先负伤,其余来敌之众亦要被一举击溃当场。至于那本然方丈和宝相僧,虽然周身之伤也已痊愈,但凭二人修为,却终究驾驭不住对方这狠绝的招数来。
随着萧让的猛烈剑招如泰山压顶般的倾泻过来,宝相僧的双掌皆要被当场刺穿,却是再施展不出他拿手的《焚掌》和《雪崩拳》来。而本然方丈的遭遇却要更惨,因为萧让的剑锋敛着剑气,便终要从对方手上功法开始一路破尽到他正身的《大乘伏魔功》里去。
及此下来,本然方丈顿作浑身是血模样,而他着着的金光闪闪的紫金袈裟亦要被割成破烂之状。
即便如此,萧让仍不收手,只见他长剑一翻急幻游荡,便终于照着本然方丈胸口深深刺去。
本然方丈纵以双掌相抵,亦是拦之不住,便眼睁睁的看着这利剑穿胸而过。
少林上下皆是骇然着不敢再上前半步了。而萧让杀了本然方丈后,亦无心再向其他人出手,遂自腕上奋力一震,那黄金大剑上沾染的鲜血遂飞溅得一地都是。
萧让收起长剑,便头也不回的下山去了。
萧让离开少室山后,便径直往着碧霄宫赶去,只是他心里充斥着莫大的悲伤与怨恨,便就沿途见得有嚣张跋扈的恶徒之辈,他亦不吝一剑杀之而图清净。
但路途遥远了,便善恶之人都要遇得到。当遇到寻常之人遭受欺凌时,萧让却再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上去打抱不平了,除非那受欺凌之人敢以死相拼的表现出自己并不甘于受人欺负。
一个人如果自己遇到危难了都还要念着惜命,那就如他所愿的叫他自己去惜吧。
一番风雨兼程,待萧让回抵碧霄宫时,人间又是换了一季。碧霄宫里的侍女见得萧让独自归来,便皆要问他尊主何在。
萧让不出话,只望着池塘那头的开满红花的神树默默出神。当池畔有风乍起,那一树的红蕊又絮絮飘飞下来,待将一池春水遮蔽之时,萧让便忍不住再要眼眶红润起来。
侍女见状皆料到花幕池已遇不测,便纷要向着萧让跪拜哭泣起来。
可是萧让却无心去管这些,他只哀伤着走过廊桥,最后又站在那棵神树下默自发呆起来。他的思绪,全部都已经回到帘年花幕池初领他进来的情景。美人、仙境以及最炽热的爱终究还是要冰冷下来,没了这些唯美的人与事,这年复一年的春夏秋冬又还有何意思?
萧让低着头在神树下漫无目的的来回走动,终于还是向着后面的矮山去了。
此处曾有仙子盈盈,更得双燕比拟,如今只剩萧让孑然过步,怎不叫人心里空寂?萧让在亭内静静的坐了一阵子,便又要往冥河之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