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安浩抬头向城头上看去,果然见有旗兵持着明黄的角旗正在一遍遍打着旗语。
看完对方的旗语内容,仇安浩抬手下令暂时停止攻城,并让旗官给对方回复。
对方明黄的角旗很快缩了回去,不过片刻,城门楼上被推推搡搡带上来乌压压一大片……人?!
仇安浩定睛看去,登时气地满额青筋暴跳,指着城头高声骂道:“司寇桦个老匹夫,有种与你家爷痛快一战,你把这些老幼妇孺推到城门上,是想躲在后面苟延残喘么!”
听见主帅气地叫骂,众黑胄军也纷纷开始骂战。
没错,此刻城门上没有任何抵御设施,只有黑压压的人群伴着妇人稚童不住的哭泣声。
这些老幼妇孺就是数日前进堡来送粮的那些村镇上的普通老百姓。
这些老百姓原本以为是从而降的大馅饼,谁承想竟是把自己送上断头台。
便宜唉,都不是好捡的。
仇安浩此刻也终于想明白了,为何大军邻近莫西边境这边时,附近的村镇几乎十室九空,竟全被司寇桦关进了城堡,用做阻止大军攻城的人肉防御。
“安浩贤侄,我念在与你父相交一场的份上,好心提点于你,”
就在仇安浩踌躇时,城头上传来司寇桦的声音:“别以为靖王暂时赦免你一家老,其实也不过是想利用你为其驱使,一旦这场仗结束,你免不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凄惨下场。”
“不如与老夫合璧,你我联手共建未来大业,凭我的智谋财力,再加上你的生将才,定不愁另立江山,共图下!”
老货又开始忽悠人了!
瞪着城头上的司寇桦,仇安浩几乎目眦欲裂,恨不得亲手撕了对方,无奈妇人幼儿的哭喊救命声声不绝,再用攻城机,这些老百姓顷刻就得全都送命,这么做无异于屠城,仇安浩一时间竟踌躇不知怎办。
看见城下的仇安浩举兵不前,手足无措,城头上的司寇桦狡黠一笑,对身边的传令官道:“时机差不多了,给胡途王子传信吧。”
仇安浩正在苦思如何既不伤及百姓又可顺利破城的办法,突然听见城门上方响起一阵急促如雨点般的鼓声。
“咚咚,咚咚咚……”鼓点越敲越密,越敲越急促,仇安浩也不禁剑眉紧皱。
老狐狸不知又要搞什么鬼。
鼓声敲了约莫有半刻钟,突然排在阵型后面的将士发出一阵骚动,跟着有传令官急吼吼跑过来:“仇将军,后面有大军突袭!”
仇安浩闻言,对身边的三位副将交代了几句,急匆匆赶往军阵尾部,果然看见约莫四五里外,马蹄声夹裹着高高飞扬的烟尘,目测至少有十几万骑。
从先锋的兵将配饰来看,这支兵马皆是莫西的精锐骑兵。
莫西骑兵骁勇善战,风驰电掣,一向以速度和凶狠闻名,以前仇安浩曾听父亲给自己讲过,仇英武也亲自曾跟莫西骑兵交过手,在这些犹如骑着风的魔鬼面前狠吃了些亏。
看见眼前这些眨眼就冲到近前的莫西骑兵,身边的众将士全都变了脸色,这里是莫西的主场,而且对方还全是骑兵,原本就有速度上的优势,更何况他们还有众多步兵……所有参军将令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却没人留意到仇安浩眼睛里一闪而逝的狡笑。
仇安浩缓缓抬起右手系着火红绸缎的将令刀,横在头顶上方,眼睛死死盯着正前方越来越近的莫西骑兵。
此时此刻,没人留意阵型最后方的弩炮和投石机已经悄无声息地转换了方向。
而在城头上,将一切清晰看在眼里,至此才知上当的司寇桦,苍白着一张老脸,就算把鼓面捅穿了,也无法把后悔的鼓声再传达到盟友胡途的耳朵里。
司寇桦所能做的,只有眼睁睁看着巨大的火球被弩炮高高抛起,准确无误地砸进胡途万众骑兵整齐的阵营。
所有用来攻城的弩炮和投石机齐齐发射,每落下一处,就会把胡途的骑兵阵砸下去一个大坑,随着巨大的爆炸声,无数的莫西骑兵人头和马腿满乱飞……
剩下被冲散的骑兵惊魂还未定,就被迎面奔至的黑胄军骑兵手起刀落砍于马下。
原本兴冲冲以为有大批军队物资可以白捡的胡途,此刻也发现,仇安浩那些威力巨大的攻城机好像根本不为攻城准备的,竟像是专门针对他的铁骑而来。
眼看自己的兵马死伤剧增,胡途立刻鸣号角收兵,指挥着众骑兵勇士转向西边自家驻轧的营地。
胡途在马上频频回头,眼见后面的仇安浩并没率兵追来,心下稍安,要进了自家的大营就不会有危险了。
至于司寇桦那边,他也顾不得那多,先保住自己的势力要紧,如果那老家伙能顶得住,等对方粮草消耗的差不多了,他才伺机出去看能不能捞着啥好处。
正当胡途才松一口的时候,迎面突然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