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宁州屡降屡叛,但到底也只是西南一隅,不成气候,最终也被完全镇压了下来,甚至不需要出动中军,只依靠边戍兵便将其镇压了下来,然而首恶瓷姬却还是被她逃之夭夭了,至今不知所踪。朝廷也没有空顾及一个不成气候的人物,在空出手来和养足兵马后,立刻出兵益州,一路上势如破竹,仅仅是几个月时间便将益州全面收复了。
因努力整顿民生,南朝也渐渐在焕然一新,新的兵制开始实行后,中军的战斗力也跟着焕然一新,不再是从多数寒门那里征兵了,而是在全国各地划分出了一个个特别区域,将那些土地分给这些兵卒的家庭,将这些家庭按照富裕程度分别九等,从上等和中等的阶层里征兵,每年轮番来到都城加入中军,兵卒也不再是大字不识的泥腿子,而是有一定学识、精神荣誉的兵卒,因而战斗力自然也不免大大增强。
朝廷与世家的明争暗斗还在继续,苏二五时而从世家那里敲诈出部分利益时而让出部分利益,在吴郡元氏的支持协助下对这等手段愈发熟练,他还从虞楚宗室里挑选出了一个雉子,立为幼帝,待年纪稍长后废除再从虞楚宗室里挑选出另一名雉子取而代之,谁都知道皇帝已经有名无实,不过是傀儡罢了,他的勃勃野心简直是下皆知。
这些年来,苏二五也在寻觅着废帝虞柏的踪迹,毕竟虞柏虽是个废物,但终究是个有名分的废物,是个定时炸弹,他必须得将他揪出来,然后暗中抹杀。然而暗中抹杀大抵是做不到了,因为他很快就得知了废帝虞柏的下落,原来虞柏在当年得知建康城成了他苏二五的一言堂后,竟是去往了北朝洛阳投奔许廷,许廷自然对虞柏等人照顾周到,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一张好牌。
苏二五知道这个事情后也不禁惊愕,没想到虞柏这个南朝皇帝居然是跑到了北朝去投靠另一个皇帝去了,虽初听上去觉得荒唐,但细细沉思便觉得这真是个好选择,因为只要虞柏在南朝任何地方都注定要做个逃犯,可到了洛阳后却成了贵宾,尽管是个被软禁的贵宾。
谁都心满意足了,苏二五也心满意足,因为许廷给了自己一个很好的出兵理由。他先是向百姓们宣布原来废帝虞柏没死,而是落到了许廷手上,他决定将废帝虞柏接回来继续做皇帝......谁都知道若是虞柏真的回来了,怕是死无全尸,虞柏也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坚决不肯,许廷那边也自然很明白。
于是,苏二五阴谋得逞了,他有了出兵理由。
及至承道三十六年夏收过后,为了这场大总攻准备了十年的他终于正式宣布三路大军进军北朝,自封为下兵马大元帅,决心要将废帝虞柏接回来,一番缴文写的情真意切,听得虞柏更加不敢回来了。
然而不管旁人是如何想的,时隔十年的又一场北伐开始了,然而这次北伐终究跟以前的北伐不同,首先在名份上这次北伐自然更靠谱更义正辞严,其次世家大族也不再如以往那样消极对待了,他们都从之前的情况看出了许廷的腐朽和苏二五的决心,再想到这或许是一次名留青史的大事件,还有新生的军队也是截然不同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三路大军的进发依旧是以前的北伐路线,苏二五亲自出征,掌东路大军,东路大军越过巢淝水之后兵分水陆二路,朝着洛阳进发。
......
太后在数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少年皇帝纪颂趁着外戚丧失靠山的这段时间依靠一些大臣完全夺回自己的权力,将太后娘家的外戚势力在朝堂上的手斩断了,少年皇帝纪颂得以真正成为许国的掌权者,他一时间意气风发,觉得终于到了自己大展身手、君临下的时候了。
然而情况并不如自己想得那么简单,试图将日渐腐朽的许廷力挽狂澜改头换面的他发现自己此时暗中的抵抗势力远比太后的外戚势力还要强大,甚至于还是无形的。这抵抗势力其实就是曾经帮助他对付太后的那群人,只不过当自己取代了太后原先的掌权者位置后,却发现自己也跟曾经的支持者成列人,此时他面临着是否与曾经的支持者为敌的选择,而他只能选择了放弃,因为他们既然能帮助他对付太后,自然也能扶持别人对付他。
成为中兴之主的愿望就这样破灭了,一开始雄心勃勃的少年皇帝渐渐丧失了斗志,斗志竟是失去得这么快,连他自己都要为之吃惊。这样的斗志颓丧的情形甚至让他怀念起了以前与太后斗争的日子,只不过当时自己是作为抵抗者,假如他不抵抗就可能会死,而如今既然没有了生存危机,他竟也跟着迅速堕落了下去。况且他也做不了什么,因为等他站到这个位置后,他已然发觉自己的权力虽然还在自己手中,却又貌似被那群大臣给架空了,如斯古怪!
南朝又要开始展开北伐了,他一开始是不当回事的,甚至暗中讥笑,毕竟前四次北伐已经明了南朝北伐的虎头蛇尾了,但是等到失守的战报陆续抵达他手上后,他才发觉情况并不那么简单,于是他渐渐开始恐惧了起来。
他在朝堂上提出了将废帝虞柏还给南朝的这个建议,然而却被否决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