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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徙乐浪泰初挥泪送兄弟、提亲事牵弘失意别佳人
夜深了。
一向睡眠便很浅的夏侯玄,今夜更是难以入眠。
后园之内,他望着园中池塘,心中忽然感到一阵凄苦之情,竟禁不住潸然泪下,自己终究成了一个人么?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了多年以前,师父于圭那座冷清的宛如古刹一般的益寿亭侯府。
世事变迁就是如此,不管曾经拥有如何显赫的家世与地位,却往往终究逃不过最终那一片冷清孤寂。
他似乎是产生了错觉,原本寂静无声的院落之内,居然霎时之间就起了一阵微风,以至于庭院中树梢上残留的积雪都簌簌落下。
夏侯玄知道,这并不是自然吹动的风,而是功力极深的练武之人所携带的强大气机。
夏侯玄感受得到,来者所携带的气机不亚于当年的师父于圭,甚至超过了当年的父亲与舅父曹真。
“皑弟,既然到了,何不出来说话?”
夏侯玄虽然不知道七表弟曹皑的武功已然达到此大成境界,但他还是猜了出来。毕竟,此时此刻,应该不会有别的人来找自己了。
这时,一阵飘渺但却并不含混的冥空之音传进了泰初的耳朵:
“此乃弟以羊皮摹写的威侯墓线索,当年幕后之人害死邓哀王与威侯的全部秘密尽在其中,嫂夫人及明月、云儿、良辰俱已安全东隐。兄长所托二事,弟已悉数完成,弟多年修道,早已无心尘世俗扰,复不复仇,亦无执念,今当远去江南道场,继续与张师兄静居山中。兄好自为之......”
曹皑并没有现身与夏侯玄相见,他说完这些话后,抛下一卷羊皮书信,便再也没有任何回音了。
夜雪静谧,庭院中不时会有翻阅书卷的声音发出。
“司马懿......”
夏侯玄双目如炬,抬眼望天,似是要将夜幕刺穿一般:
“我夏侯玄今日在此发誓,定要杀此老贼,为我曹氏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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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数月前,李丰得知司马懿悍然兵变、逮捕何晏、丁谧、邓飏等人之时,他就被吓得直不起身了。
多年来他一直是在装病,可此次他是真的被吓出了一场病。
许允听闻了李丰得重病的消息后,立即便带着儿子许奇、许猛赶来探望,可宛若惊弓之鸟的李丰此刻竟连挚友许允都不敢见。
就在许允在正堂相候之际,好友崔赞和袁亮二人也带着孩子崔洪、袁粲来到了李府正堂。
齐长公主驸马李韬见父亲无法会友,无奈之下只得代替父亲接待前来探病的老朋友们。
“叔父,实在抱歉,我父亲此次是真的病的不轻,连床榻都下不了了......”
崔赞和袁亮二人点了点头,安慰李韬道:
“贤侄,叫你父亲安心养病,不要多想,我等一向屈身守分,从无违逆之举,司马公是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许允听了这话,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满是怜爱的看着堂外玩耍的许奇、许猛、崔洪、袁粲这帮少年,而后宛若喃喃自语一般开口道:
“如今的局势,我们应该何去何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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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阳侯府。
这一日,羊徽瑜教完孩子们女红后,再次来到了丈夫的书房。
羊徽瑜见书房的门敞开着,料到丈夫并没有在商议什么机密大事,这才放心的进了房内。
一连忙活了半个多月的司马师终于给自己放了一天假,端着一碗莲子银耳羹的羊徽瑜一进书房,便看到刚刚沐浴休憩后身着褝衣的丈夫正执着一卷《商君书》看的出神,羊徽瑜不敢也不忍打扰,只是静静的待在一旁等候,过了片刻后,司马师这才注意到了侍立一旁的妻子,他原本沉郁的脸上此刻难得的出现了半缕暖意:
“徽瑜,你何时来的?”
“我看夫君近日过于辛劳,所以叫后厨给你炖了银耳羹,还是温的,夫君快喝了吧。”
司马师接过羹汤,尝了一口,似乎很喜欢这碗羹香甜而不发腻的口感,举起玉碗便将银耳羹一气饮完了。这些年来军中的生活和繁忙杂务的浸染使得他养成了快速进食的习惯。
夫妻俩闲聊了一阵家中琐事后,羊徽瑜这才壮着胆子提起了忆容的亲事:
“夫君,听闻你和父亲想要为忆容说一门亲事?”
司马师抬眼平静的看了羊徽瑜一眼:
“忆容告诉你的?”
司马师这个不经意的眼神让羊徽瑜心中轻轻打了个突,她略微稳了稳心神,然后回答道:
“忆容是和我提起过。”
羊徽瑜停顿了一会儿,组织了一会儿语言后,又重新说道:
“夫君,和咱们家联姻的大多是文士家族